狙击卓不凡的事情,要等卓不凡先有动作才能开始,说不准具体时间。
可以齐磊看来,卓不凡也在等待,如果他的猜想为真的话,卓不凡是在等李长寿那边有了一定成果后才敢进军月城,至少也得到明年开春。
时间真是个无情的戏子啊,仿佛陈晨昨天才死,一晃眼,竟快到第三个年头了。
这种感觉梅文怀尤为强烈,夜深人静时,常常有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时候。
也是他一出狱就接受齐磊委派,迫不及待的开始工作,最主要的原因。
毕竟,疲惫是克制思念最好的良药。
特别是孤军奋战的时候。
到齐家镇后,梅文怀先是去打酒村召集人手,迎面碰两钉子,村上老的老小的小,一打听,青壮全被齐磊带县城去了。
他只得退而求其次,去找原来跟他家木材厂有合作的老板,说要在齐家镇安下一份事业,希望诸位长辈提携。
他的世交叔伯们也觉得是个机会,这里说服几个,那里忽悠一堆,没两天功夫,给梅文怀拉起五十个工人来,安置在川雅木材厂。
梅文怀又从青冲县的大本营调来一支老牌施工队充当管理层,把工人们分配好,这草台班子就算搭成了。
单说规模,一百人的队伍,除开政府工程从省建公司调派人手以外,齐家镇哪个建筑公司有他人多?
要是被齐磊知道梅文怀拉队伍这么容易,非得气出毛病不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些。
梅文怀拉起队伍容易,想抢占齐家镇的工程可就难上加难咯,老虎咬刺猬——无从下嘴。
他不清楚李长寿布局乡镇有多久时间,却很轻易的知道齐家镇建筑行业的态度,一个个被喂的饱饱的,对他敬而远之。
要是拿钱砸,未必比不过李长寿,只可惜二虎相争从来没有赢家,洒下的钱,大多都给外人得了去,何必呢。
梅文怀犯难了,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接手一个蚊子腿工程,翻新两肋桥。
工人上工半天不到,中午吃顿饭的功夫,设备材料什么的全给人砸了!
“李长寿,我草泥马!”
梅文怀捡起地上一根钢管,猛地砸下,将一块板砖砸的粉碎。
工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吭声,生怕成了梅文怀出气筒。
梅文怀转过身,眼神跟刀子一样划过每个人的脸庞,点起名来。
点的都是二十岁左右的青皮后生,干活不怎么样,平日里咋咋呼呼的,一言不合就要开打。
把这些刺头挑出来,肯定不是去讲理的。
上了年纪的工人猜出来梅文怀想做什么,张了张嘴,没敢劝。
能劝住梅文怀的,只有齐磊一个。
没有齐磊在场,梅文怀才展露出些本性。
依稀记得小时候打酒村三害被人笑话“穷山恶水出刁民”,齐磊和李长寿多多少少有些难为情。
梅文怀却当作夸奖,哈哈笑道:“刁民有刁民的好处。”
梅文怀说道:“我点到名的留下,剩下的都回去休息吧,放两天假,没事别到处乱跑。”
等老工人都离开了,梅文怀又看了众人一眼,缓缓说道:“我长这么大就没有吃过哑巴亏,谁砸的我也懒得去查,我就认准了他李长寿。今天留下你们,是让你们跟着我去下街把李长寿办公室给砸了,如果里面有人的话,连人一起砸。”
“哥……不至于吧。”
王二小硬着头皮劝了声,心里急得不行,想到自个也忒倒霉。好不容易熬到齐磊不带队了,摆脱一个浑蛋,又来一个魔王。
砸人东西,可大可小,大能枪毙,小的话赔钱。
可梅文怀这是奔着人去的,怎么着也得送进去几个,到时候齐磊怪罪下来,倒霉的是他。
谁让他在齐磊面前排的上号。
梅文怀闻言冷笑起来,“怎么不至于?怕什么?出事了我扛着,给我照死了打,没种的不要跟来!”
他说完话,一把推开王二小,朝外头走去,头也不回道:“都拿好家伙。”
两肋桥后头,浩浩荡荡二十来人,提着钢筋、洋铲、刮刀,还有提绞索的,满脸杀气的奔着下街走小孩带进屋,没小孩的都站在门口,交头接耳,猜测梅文怀是要去哪。
胆大些的,跟在队伍后头,要看这一场热闹。
一辆野马汽车在两肋桥停下,孙希从车上下来,抬头看了眼天气,头顶雾蒙蒙的,天边却是一片晴朗,不由得抱怨了一句,“该死的孙容,臭孙容,真把我当救火队员了,哪里有事都喊我。”
她在桥上,稍微移动些目光,就能看到友谊路的情况,梅文怀的队伍尾巴刚好拐进街道消失不见。
孙希回头,看到工地一片狼藉,心中泛起股不好的预感。
齐家镇可没写字楼,李长寿在下街租住了一套三层小楼充当办公场所,觉得女孩子到乡下不好开展工作,从青冲县带来的全是年轻小伙。
不多,才七八个人。
李长寿午睡到一半,接了个饭局电话,披上西装就出门了,一路上不停摇着还不清醒的脑袋。
他下到一楼,听着闹哄哄的,顺着声音传来方向一看,吓得腿直打颤,转身冲进屋里。
“给我砸!”
梅文怀大叫一声,冲到卷帘门面前扬起钢筋就是两下,后头工人纷纷跟上,没费什么功夫,将卷帘门砸的稀巴烂。
门破的那一刻,迎面两袋不晓得石灰还是水泥砸过来,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