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进窗台,卷起苏乞巧细长的青丝。
“这是……小金的鼠毛。”
苏乞巧看着他手里的银针,思忖片刻,顿时恍然大悟。
当初是小金钻进皇甫承的衣服,然后偷走了他的金玉指环。
而这个过程中,势必会留下来它的鼠毛。
果不其然,皇甫承淡淡地甩掉手里的鼠毛。
下一刻,银色鼠毛落在地上变成了一只银白色的小老鼠,嗖地一下飞快溜走了,那正是小金的分身。
“后来,我也是在自己身上意外发现了这个有点像银针的动物毛发,本来也没有在意,谁知道,落地的一瞬间,就变成了刚刚那副模样。”
“所以,我跟长钧就马不停蹄地折回了春风楼,结果才刚赶回来,就看见你被人偷袭,差点身死。”
皇甫承淡淡一笑,看着苏乞巧,眼睛里涌现出一丝狂热。
“所以,苏姑娘,我想知道你口中所谓的小金,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救了你一命,让你和盘托出,也不过分吧。”
苏乞巧咬着薄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本来就是你事先冤枉的我,又堂而皇之地走了。”
“你救我,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你想要知道我身上的秘密,所以,你救我一命,我原谅了你,咱们之间扯平了,我不欠你什么。”
苏乞巧认真地分析道。
“这……姑娘,话不能这么说啊,我家公子就是因为当初冤枉了你,这不今天才救了你嘛。”
李长钧撇着嘴。
“呵,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他当初对我的冤枉和羞辱了?”
苏乞巧冷笑一声,“这世上,有因就有果,皇甫公子,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这并不能所为勒索我的理由,如果非想要我报答你,可以,什么请求都行,唯独这件事我办不到。”
“不就是一只……”
李长钧眉头一皱,还没有说完话,就被皇甫承一只手制止了。
“哦?什么请求都行?”
皇甫承微微地笑着。
“只要是我力所能及,可以办到的就行,不得强人所难。”
苏乞巧冷着脸。
“那我就放心了,我说的事,你肯定力所能及。”
皇甫承嘴角划过讥讽的笑,接下来的话让苏乞巧如坠深渊,一下子跌落到了地狱十八层……
“我要你,做我的丫鬟,侍奉本少爷一辈子,直到死为止。”
“这对你来说,的确是你能够办得到的吧。”
窗台外边的假山池上方,淡淡的微风夹杂着落叶扫过一个个带着水圈的涟漪,惊走了两条戏水的游鱼……房间里陷入了如窗外光景一般的清幽寂静。
直到沉默了许久,苏乞巧咬着牙,眼眶里晃过微朦胧的水雾,点着头。
“好,我答应你。”
还能怎么样呢。
现在的她,早已无路可走。
春风楼是没了,但她的卖身契肯定被握在了官府手里,以皇甫承的本事,绝对手到擒来。
所以,就算她拒绝,怕是也难以摆脱皇甫承的死缠烂打。
“倒是识相。”
一声淡淡的轻笑之后,紧接着,房门合上,四遭静的出奇。
……
湘云城,魏家。
夏雨汐猛得从椅子上坐起来,瞳孔里是恍惚而又破碎的微光,仿佛什么击碎了一样,喃喃地愣在了原地。
魏付看着她这幅模样,虽然有些不忍心,但还是低声叹道。
“因为太过惨烈,现在的春风楼已经被官府介入了,不仅如此,方家也被封锁了起来,接受审问。”
“所以确定了吗?没有她?”
魏付默默点头。
“我已经托人问过了,里面没有一个叫幽兰的,出名的人里,只有一个柳琴心,不过她好像疯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片刻的静寂之后,脚步声带着门声走远了,夏雨汐才颓然地坐回椅子,抖着肩膀,轻微的声音里,好似蕴藏着巨大的悲伤,终于爆发了出来。
“啊——”
“砰”的一声,花椒掐着细长的指甲,手里的青釉茶杯在铺满阳光的小路上破碎成了一地细碎的光。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春风楼不过一天,就没了?”
花椒一声嘶吼过后,目光里闪烁出凶狠恶毒的光芒,指甲掐进肉里也没有感受到一丝痛感。
她万万没想到,柳琴心宁愿跟她鱼死网破,也不愿意委曲求全。
终究是错付了。
“椒儿?”
魏兆走了过来。
花椒深吸一口气,随即收敛神色,转过头,微微一笑,游弋在花丛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你似乎心情不太好。”
魏兆眉头一紧,“是因为春风楼的事吗?”
“有一点吧,就是有些感慨,我毕竟在那里也待了七年了。”
魏兆一愣,随后开怀大笑。
“既然没有不开心,就多笑笑吧,我现在倒是十分庆幸,在这之前把你从春风楼里接了回来。”
花椒身体一僵,抬起头。
“比起那些,我更在意的是你。”
魏兆揉了揉她的发丝,剥落她发间的一片碎叶,嘴角挂着宠溺的笑。
“嗯。”
花椒微微地点着头,含泪一笑,飞快地抹了一下眼睛,大大方方地说道。
“魏兆,谢谢你。”
既然生活注定遍体鳞伤,不如活得漂亮,活得安稳就好。
这样也挺好。
房间外,响起李长钧的声音。
“苏姑娘,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