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乞巧简单地梳洗之后,换上了一身月白色薄云轻纱,青丝如墨自然垂落在两肩,头上用一支精致的如意玉簪挽成发髻,补了一个淡妆,莲步轻移,漫步在阁楼中的红纱帷幔之间。
“啊,公子,你干什么啊,讨厌,人家才不要,咱们进里面……”
“嘿嘿,小娘子,来吧……”
此时已然入夜,春风楼里一派灯红酒绿,男人和女人在嬉笑和愉悦声中纵情声色,嚷嚷地吵成了一片。
整个春风楼腾溢出止不住的烟火气息,勾人心魄。
苏乞巧面色平淡,仿佛周身的一切都跟她无关,如同万千烟火之中独独绽放的一朵清水芙蓉,可望而不可及。
“嘶……”
苏乞巧所过之处,众人由远及近不时地发出一片赞叹声,整个春风楼的气氛都微妙了许多。
“哎呀,别看了,过了今晚这姑娘就名花有主了,咱们可高攀不起。”一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男人酸道。
“啧,可惜……”
一时间,整个春风楼里,女人失色,男人黯然,热闹奢靡的阁楼里反而显得荒凉了些许。
赵春香走出来,看见楼里这微妙的气氛,拍手一笑,“今天琴心姑娘心情好,给大家伙展露一手怎么样啊?”
“琴心姑娘?真的假的?”
“哈哈,我知道,春风楼里的花魁,柳琴心,不但花容月貌,那可是弹得一手好琴啊,很少露面的。”
“是啊,今天什么好日子啊,琴心姑娘居然主动弹琴?”
众人正在赞叹间,二楼的琴台处,红纱帷幔上映出一个曼妙的身影,在烛火的倒映下仿佛自画中走出的美人。
“今日,小女子琴心,为大家助兴,特意奉上一曲升平乐。”红纱背后,女子的声音仿佛一缕微凉的清风拂过,幽静而又高雅。
不久,整个春风楼,袅袅琴音在楼内弹唱了起来,众人一时间兴致大增,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苏乞巧听着身后清脆动听的琴音,只觉得整个人也放松了些许,径直来到了皇甫承所在的雅间。
门外面,一个铁塔般的男子双手环胸,腰间陪着黑剑,就那么静静地守在那,根本不为周围的声色所动摇,那些想要百般讨好过来的女人,全部被她一个冷眼打发了。
苏乞巧面色一怔,这个人她认识,当时皇甫承给她碎银时,他旁边还有一个仆人打扮的下属,就是眼前这个人。
如今看来,这个人的打扮倒像是皇甫承的侍卫之类的。
苏乞巧深吸一口气,整理好妆容,漫步走去。
李长钧眉头一斜,看见苏乞巧走来,明显惊艳了一刹那,但还是拦住了她,“来者何人?”
“是你们家公子让我来的。”苏乞巧抬起头,撇着嘴一笑,“我是幽兰。”
“哦,这样。”李长钧点点头,正准备让路,又仔细地看了看苏乞巧,神色一震,“你不是那个小乞丐吗?”
“你记得我?”苏乞巧一怔。
“当然了。”确认是苏乞巧没错,李长钧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挪开了步子,伸出手示意道,“乞巧姑娘,请吧。”
“多谢。”苏乞巧面露诧异,没想到这家伙记性居然这么好,她的名字跟容貌这家伙不过看了一眼就记住了,眼力劲跟记性这么好,果然不简单。
一个侍卫都如此,这么说的话,他身后的那位少爷身份肯定不一般。
苏乞巧心思敏锐,这般想着,悄悄地给自己捏了一把汗,推开门,走了进去。
李长钧看见苏乞巧走进去,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摇摇头,关上了门。
一走进去,就是一个鸦青色迎客松挡面屏风,室内家具考究,正前方摆放着一个乌木茶桌,配有两套紫檀木茶具,旁边放着一张做工精致的大床。
床旁边的香炉里,散发出一缕缕淡青色的清香,在室内轻轻飘散。
苏乞巧走过去,刚好看见皇甫承正在坐在一把狐皮椅子上看书,听见苏乞巧的脚步声,脸上的如刀刻般的冷峻线条跟他的目光一样波澜不惊,眼都不抬一下,视线随着书上的文字不断移动。
苏乞巧见他没反应,也不说话,就那么站着,足足过了两盏茶的功夫,这家伙除了眼珠子在动外一动不动,仿佛一座没有感情的雕像。
苏乞巧除了站得有点累,也没有什么表情,自始至终都一脸淡然,心中窃喜,最好就这样一直到天亮。
累就累了,只要不同房就行!
苏乞巧咬着红唇,继续坚持。
她刚冒出来这样的想法,那边,皇甫承手一抖,把书扔到了桌子上,站起身的一瞬间,把苏乞巧惊了一跳。
“啊。”皇甫承伸了一个懒腰,看着如坐针毡的苏乞巧,眉毛一挑,招了招手,“给我更衣。”
“更……更衣?”苏乞巧像是噎住了一口米饭,说出来的话都结巴了。
“嗯。”皇甫承神色淡然,展开双臂,背对着她。
“更就更,谁怕谁啊。”苏乞巧咬着牙,也不管那么多,走过去,围着他看了一圈,面色发红,几乎滴出血来。
苏乞巧伸出颤抖的手,放在他腰间的玉带上,然后才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粗暴地开始拉扯,差点把闭目养神的皇甫承一把拽倒。
“你……”皇甫承看着手脚麻利得不像话的苏乞巧,神色诧异间,腰上一松,苏乞巧终于把玉带给扯了下来。
“你这……毛手毛脚的,第一次伺候人吧。”皇甫承的声音从上往下传进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