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彧微微侧头,泓深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小七并不以为意,依旧趴在他肩膀上轻声说道:
“王爷你看,她在笑。”
崔彧心头一震,看向了床上的吴夫人。
刚才并没有注意,此时果然如小七所言,吴夫人唇角勾着一抹笑,因死去多时,俨然已经僵硬。
这般模样的笑,让人看着,不由得心底发寒。
连见惯了生死的太医都只觉得后背阴风恻恻,不敢上前。
只不过毕竟要查看死因,不得不上前。
对于死人方面,还是仵作比较擅长。
段成风已经差人去找京兆府尹的仵作了,这会应该在路上,太医昨夜里给吴夫人诊过脉,所以一并叫了过来。
吴太太这会已经回过神儿来,看到崔彧后,再想到自己女儿惨死的景象,悲悲戚戚的哭了起来。
只不过当着崔彧的面,吴太太不敢再说刚才那一番话了,而是换了个说辞。
“王爷,就算您再情之所至,也不能不顾惜小女的身子,昨夜您不该召她侍寝,这不是要她的命嘛!可怜小女身怀有孕,就这样一尸两命”
吴夫人身上的痕迹,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昨晚承受过的。
此番血崩,不得不说,跟昨夜里那一番脱不了干系。
崔彧泓邃的眸子冷沉的看着吴太太,吴太太对上他那冷峻的目光,只觉得周身如同被寒冬腊月的冰刃刮过一般,呐呐不敢再言。
此时太医也已得出死因,上前回话。
“回王爷,夫人是昨夜一番致血崩而死。”
太医这样一番话,吴太太哭的更加的伤心了,不敢再说崔彧如何,只口口声声哭着苦命的女儿。
一屋子的丫鬟仆人不敢吱声,只规规矩矩的跪着。
只听此时,一个奶音又淸又脆的响起。
“昨晚没有云,也没下雨吖?为什么说是让她血崩的?她分明是被吸干了”
小七的话没说完,就被崔彧捂住了嘴。
天知道她下一句会蹦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
作为家长,崔彧看着太医头更加低了三分,吴太太身边跟来的丫鬟也不哭了,低着头憋得双肩直颤。
而长喜长乐两个人在一旁一脸尴尬,脸上就差写着:她是谁,我们跟她不熟。
崔彧很是头疼。
小七被捂着嘴,十分的不爽,呜呜了好几声都发不出声音。
崔彧只扫了一眼床榻,对身后的管家说着:
“房间封起来,仵作来之前,任何人不准进来。”
交代完,便抱着小豆丁出去了。
直到出了吴夫人的院子,崔彧才松开了小七的小嘴巴。
“讨厌,干嘛捂着我的嘴,我话还没说完呢!”小七不高兴了。
“现在可以说了。”虽说童言无忌,崔彧也不想让外人看她笑话。
小七嫌弃的白了他一眼。
“本姑娘不想说了,除非你让我吃糖!”
崔彧扬起一边嘴角,轻笑一声。
本就没把她的话放心上,这会看着她讲条件时那气鼓鼓的小姑娘,笑着捏了捏她肉肉的脸颊,捏的她嘟嘟嘴,眼睛眨啊眨的,这番模样,什么烦心事都消散了。
“说不说都可以,吃糖这件事没商量,乳牙换完之前,任何人不准给你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