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澄听到有人叫他,转身一看竟是傅元宪,就停下脚步等他。
再看他手里捧着那么大的一套盒子,神色就有点不好看了,这是要做什么?
杨澄对自己这个女婿感官比较复杂,一开始是真的看不上平宁伯府,但是吧歹竹出了好笋,没想到傅元宪竟能博得一身战功回来,有点血气又能上进,不像是别家的勋贵子弟混吃等死。
所以,现在杨澄对这个女婿也算是认可了。
“进来说话。”杨澄一向威严,回了家脸色也像是在审犯人。
“是。”傅元宪笑着跟在杨澄后面进了门,一路随着便宜岳父进了书房。
杨澄坐下后,看着傅元宪,“坐。”
傅元宪却没有坐下,反而正色的说道:“岳父大人,小婿今日来是奉岳母之命送东西来的。”
杨澄闻言狐疑的看着傅元宪,“送东西?送什么东西?”
杨澄这么多年在监察院,一看傅元宪这样子就知道有问题,要是给夫人送东西,为什么找上自己?
想起自己夫人之前闹的事儿,杨澄的脸色更难看了。
傅元宪笑着说道:“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岳母说让小婿给二姑娘准备一套首饰,不知道这一套合不合岳母的心意,小婿心里实在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宁,不得已这才等岳父回来,先请岳父过目指点一二,省的送到岳母面前,万一岳母不满再惹她生气,就是小婿的过错了。”
什么合不合心意,什么七上八下,什么不得安宁。
这一句一句的砸在杨澄的脸上,让他的脸色难看的如若锅底,夫人这是背着他又跟伯府要东西了?
聘礼嫁妆早已经议好,此时再开口跟人家男方要东西,这是要做什么?
杨澄一个大男人虽然不是很懂这些事情,但是也知道夫人做的这些事情,将来女儿嫁过去,婆家的人会怎么看她?
她这是死性不改!
傅元宪才不管杨澄心里怎么想,自己直接把锦盒打开,屋内顿时一片金光闪耀。
杨澄一看,气的差点厥过去。
这么一套首饰,得多少银子?
夫人这是怎么跟人家张的口?
难怪傅元宪亲自上门,只怕是心里对着门婚事很不满意,但是又不好明说,只能来堵他。
杨澄铁青着脸,看着傅元宪说道:“聘礼嫁妆都是提前议好的,东西你拿回去。”
傅元宪怎么可能拿回去,拿回去杨澄还怎么教训杨夫人?
不让他这个岳母长长教训,还真以为他是好欺负的。
“岳父大人,家母已经答应岳母,小婿只是前来送东西,东西送到这就要走了,还请岳父莫怪。”傅元宪知道杨澄听懂怎么回事了,毫不留恋的就走了。
杨澄气的心头直跳,自己抱着盒子往后院走。
沉甸甸的盒子有多少分量,压在他心头上的分量就要更重。
杨夫人此时正在对杨露的嫁妆单子,她现在看到这个女儿就烦,赶紧打发出去自己也清净。
就是看着嫁妆单子心里不高兴,这嫁妆可是比着大女儿来的,心里琢磨着反正老爷也不可能打开箱笼查看,自己打定主意偷偷置换下,想来老爷也不会发现。
换下来的东西贴补大女儿也好,总好过便宜老二这个倒霉鬼。
杨夫人满心里的算计,正洋洋得意,抬头就看到丈夫怒气冲冲的进了门,她下意识的站起来,脸上带了笑容正要开口,就看到丈夫将手中的锦盒“砰”的一声撂在桌上。
这一声响,让杨夫人心里咯噔一下。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拿回来的什么东西?”杨夫人力持镇定,但是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说出的话带着颤音儿。
杨大人看着夫人这样子,心里就知道不用问了,她在心虚。
杨澄这一辈子如果说最愧疚的事情是什么?
那就是当初二女儿出生后,他一心奔在政务上,没有发现夫人对女儿的憎恶跟漠视。幸好有母亲接过去照看,后来母亲过世,心里又想着女儿已经长大了,夫人面上也看不出当年对露儿的愤恨,他又觉得应该不会出问题。
再后来因为聘礼嫁妆的事情,他已将夫人训斥一顿,她哭的昏天暗地说自己错了,他又信了她。
现在,杨澄只想给自己一巴掌!
巨大的恼火跟自责过后,杨澄心里反而安定下来,看着夫人说道:“平宁伯府送来一套首饰,说是夫人给露儿要的,首饰在这里,你看一下可满意。”
杨夫人心里有点发颤,面上却依旧带着笑容,定定神,捏着帕子的手紧紧地,这才说道:“是有这么回事,我是想着傅元宪立功升了官儿,我怕他心里嫌弃露儿,这才想着敲打一下,倒不是真的要首饰,怎么就送来了。”
杨澄面无表情的看着夫人演戏,附和着她的话点头,“夫人考虑的周到,如此一想,倒也合情合理。
杨夫人心中一喜,长长的松了口气,语气也自然了些,“我这也是为了露儿好,不想着她嫁过去被婆家看不起。”
杨澄听到这话,心里的火气又冒了出来,深吸口气,开口说道:“我们杨家可不是卖女儿的人,既然夫人张口跟伯府要了一套首饰,我们家自然也要回礼免得丢了颜面。”
“什么?回什么礼?”杨夫人蒙了一下。
杨澄知道自家夫人最在乎什么,狠着心说道:“这套首饰我估算了下价值在万两银子。”
杨夫人一喜,这么值钱的吗?
是了,伯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