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一镜到底。但房子空间太小,一镜到底对于摄影难度太大了,随着两人的移动,摄像也必须不停地变换角度。

好几个角度其实不太好,但岳梨没有喊卡,全场安静地看着镜头下的两个人。

赵虞冲到了门口,又被沈隽意拦腰拖回来。

他嘴唇绷成一条线,神情硬得像戴着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具,可面具上却布满了裂纹,正随着他通红的眼眶一点点碎裂开。

他不知是愤怒她的病,还是命运对他的不公。

赵虞被他按在沙发上,尖叫着挣扎撕咬。

一口咬上他手腕时,瞬间就见了红。可他不为所动,一只手按住她,另一只手在她衣服口袋里摸索,终于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本子来。

赵虞松开牙,拼命推他。

沈隽意半跪在地上,左手还是死死按住她,右手却将便利签小本子伸到她眼前:“这是你写的,你看,这是你的日记!我读给你听,我读给你听――7月16日,天气晴,今天黎寻加班不回来吃晚饭了,我给自己煮了饺子。黎寻说他九点之前会到家,我要在家乖乖等他。”

“7月17日,天气晴,黎寻头又疼了,估计是昨晚饭局喝多了酒,今天我学会了煮醒酒汤,以后他去了饭局回来要记得都煮给他喝。”

“7月18日,天气阴,下暴雨了,想去接黎寻下班,可是又怕在半路上发病,不能让黎寻担心,我答应过他,他不在的时候不出门。”

……

一篇又一篇,一天又一天,每天都与他有关。

尖叫挣扎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她就那么僵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少年强忍着哭腔,红着眼眶读着一篇又一篇日记。

过了好久好久,屋里只剩下他咬牙的啜泣声。

赵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迟疑地抬起手,然后慢慢地将手掌放在他刺刺的头顶,安慰似的轻轻摸了摸。

岳梨喊了卡。

全场静默了好一会儿,都被这场激烈的爆发戏触动了。

沈隽意还是保持戏里的姿势半跪在沙发前,低着头没动。赵虞深呼吸两下,起身去拉他,“没事吧?腿麻了吗?”

沈隽意缓缓抬起头,入戏的情绪在脸上还没散完,血红着一双眼,眼泪流了满脸,就那么直愣愣看着她。

哪怕是拍戏,她也是第一次见他哭。

赵虞指尖都颤了一下。

深吸一口气,抿着唇笑起来,摸摸他脑袋,柔声说:“好啦,拍完了,没事啦。”

沈隽意动了动唇,声音沙哑:“赵虞――”

她俯下身,凑近一些:“嗯?”

沈隽意说:“这电影不拿奖,都对不起我这演技。”

赵虞:“…………”

她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还不起来!”

沈隽意叹了声气:“你的温柔如此短暂。”

他用手背两三下抹了脸上的眼泪,扶着她胳膊站起来,一边哎哟一边瘫在沙发上:“跪久了,麻了麻了!小狮,快来给我按按!”

岳梨在那头兴奋地竖大拇指:“这场戏特好,甚至超过了我的预期!今天盒饭加鸡腿!”

众人欢呼。

顺利拍完这场情绪高潮戏,两人也都松了口气。吃午饭的时候岳梨拿着剧本凑过来,翻开用红笔圈出来的几段剧情:“我觉得情绪差不多到位了,可以把之前的吻戏都补上了。”

《想记得》里的吻戏并不多,但每一场都是情感转折点的关键,岳梨之前担心两人第一次合作没感觉,把吻戏都挪到了后面,等演员之间情绪到位了再补拍。

拍完今天这场戏,她觉得,现在!就是拍吻戏的最佳时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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