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冯伟叹息一声,道:“傻妹子,你当他是傻子吗?我都能感觉出来,你是真喜欢我这兄弟,你这么说,无非是不想让他为你伤心。”
皮蛋笑容变得苦涩,艰难的抬起手,将手掌贴在我的脸颊上:
“我没想到会这么快。你就当……就当今天是一场梦吧。等我被抬上救护车,你不要上车,回过身,数一二三,梦就醒了。”
我握住她另一只已然失去暖气的手,涩声道:
“是梦,可是一旦开始了,除非过完这一辈子,否则永远也醒不过来。”
皮蛋还想再说什么,闫冯伟急道:
“行了妹子,少说两句吧,咱一定没事的哈!我跟三七才认识不久,但我看得出来,他重情义,是个爷们儿。你为了他,也得撑下去哈!”
他抹了把眼睛,“其实吧,男人和女人说是就那点事,可有的人,就只是对上一眼,那就是一辈子,不是谁说忘就能忘了的。就说我跟你嫂子,认识他之前,我也是fēng_liú小伙。可是第一眼看到她,我就认定,这辈子就是她了。
我有过不止一个女人,可他妈就只这一个傻娘们儿,她得个病、受点伤,我比她还难受呢!就这回这档子事,刚开始我是真害怕,可看完那录像,知道她也中了招,我忽然就不怕了。我就想着,真要是过不去这个坎儿,我就死她头里。
我死了变成鬼,就跟那听风瓶里的狗东西死磕!能保住我女人的命最好,要是万一俩人都死了……那就等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说什么都要找到她,还跟她在一块儿!”
“你说的都是真的?”一个声音问道。
孟珍不知何时出现在阁楼外,她个子本来就小,整个人裹在阔大的雨衣里,站在已经熄灭的火盆前。
她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闫冯伟。
“你个傻娘们儿,都到这个份上了,还傻待在外边干什么?赶紧进来吧!”
闫冯伟说着,就想过去拉她。
我突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抬眼看向墙上的电子钟,猛一激灵:“别过去!”
闫冯伟停下脚步,疑惑的看向我:“怎么了?”
“她不是孟珍!”
“你说什么?”
“总之……你别过去!”
我也说不出所以然,因为,那仅仅只是一种感觉。
皮蛋忽然病发,我六神无主,上下折腾这一阵子,已经过了十一点。
虽然还没有到十六号,但我记得老白爷说过:
夜晚子时(十一点到凌晨一点),是一天当中阴气最重的时候,也是一些东西最爱出没的时段。
闫冯伟到底年长,经历的事多,虽然表情难看,但还是站在原地,向孟珍问道: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孟珍冷笑一声:“凤城,凤霞胡同。”
闫冯伟浑身一震:“你不是小珍!”
“呵呵,我是小珍,一直都是,只是你早已忘了。”
“我不管你他妈是谁,我们夫妻俩跟你无冤无仇,你要是单纯的想害人,尽管冲我来,别搞我老婆!”
闫冯伟双拳攥的咯咯响,脑门上的青筋都鼓出来了。
我看了看屋子四角的蜡烛,全然没有变化,再看桌前的蜡烛和黄米,竟也全无异样。
虽然看不清孟珍的脸,但从她说话的口气可以肯定,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孟珍,而是被邪祟附了体!
瓶子里的邪灵不肯走我布设的‘正路’,而是直接去搞孟珍,这事多半是不能善了了。
皮蛋扯住我的腮帮子轻轻捏了捏,“她是不是就是咱们看到的那个女人?”
我赶忙道:“应该是。其实我跟你说的第五度空间……那是我胡诌的。我们之所以能去到那个地方,看到那些,是因为我学了相术。相语……相术只是针对人,如果那个女人和这件事没有牵连,我们不可能看到她。”
皮蛋“嗯”了一声,虚弱道:“可以的话,帮帮她吧。她现在不是人,但我能感觉到,她当初为了长头发的光头佬自杀……到现在,她也还是不想伤害光头佬。”
“她为了我自杀?”
我只一门心思在皮蛋身上,闫冯伟倒是比我要冷静,问我道:“你之前说的那个事,都是真的?可是我虽然知道有凤城这么个地方,但从来没去过啊?我真是从二十岁以后,就一直是光头,也没戴过假发啊?”
他疑问的同时,我突然发现,皮蛋的眼中居然透出光彩,虽然仍显黯淡,但比之前要明显好许多。
我心里怦然一动,难道这听风瓶里寄附的邪祟,对闫冯伟夫妇来说是劫难,对皮蛋却意味着生机?
想到这一点,我竟‘意外’的冷静下来,想到一个细节,抬高声音对门外的女人说:
“我相信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没有害之前的房主,单单纠缠这两口子,是因为你真的和他们有仇怨?”
闫冯伟急道:“我他妈跟她没仇!我们没害过人!”
“你闭嘴!”
“你去……”皮蛋捏着我脸的手下滑,在我胸口轻轻推了一下,“去帮光头佬……也是帮那个可怜的女人。”
“那你等我一下。”
我咬咬牙,起身走到闫冯伟跟前。
虽然拉近了距离,仍然还是不能完全看清楚孟珍的脸。
“我们烧了纸,点了蜡,铺了路……我们做了什么,你全都看到了。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么做,只是想帮你。”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