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勤恩?小珍珠?那是谁?”刘洪狐疑道。
我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敏感,这件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现在可以打个电话给老人家,他只要听到这两个名字,就知道我不是你们的仇人了。”
“好。”
刘洪看我的眼神仍旧带着敌意,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他当着我的面,直接在电话里问道:
“爷,您听没听说过林勤恩和小珍珠这两个人?”
对方说了什么,我听不清楚。
刘洪挂了电话,对我说:“我爷说他马上过来。”
“他居然还活着!”
我下意识看向陈祖道。
我了解的林勤恩,当年看着约莫三十出头,刘一耳比他还要大一些。
林勤恩是吕信杀的,而当时的吕信和陈祖道都是二十几岁。
现在陈祖道已经是百岁开外的老人,那刘一耳得是多大年纪了?
刘洪问:“能不能告诉我,你说的这两个是什么人?”
我说:“林勤恩和刘老爷子是朋友,小珍珠……如果老人家还记得这个花名,至少就能证明,我和你们家没仇。”
大约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外面传来汽车声,然后就见一个打扮十分古怪的人走了进来。
这人和我现如今一样,穿得是中式的裤褂,头上戴着顶不怎么搭的帽子,不光戴着一副夸张的墨镜,竟还戴了口罩,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的长相。
来人进到屋里,也不跟其他人招呼,直接转向我和猴子问:“你们哪个是勤恩的后人?”
我赶紧冲对方行礼说:“您好老人家,我只是知道有林勤恩这么个人。”
这人又问:“你又是怎么知道小珍珠的?”
我想了想,直接说道:“当年在码头上,老人家折割惩戒了那两个人拐子,实在大快人心。”
“咦?”
这人奇道:“你竟然知道这件事?那你即便不是勤恩的后人,也和他是认得了?不对啊,就算你祖上和勤恩相识,也不应该知道小珍珠这个花名啊?”
我说:“如果换了别人,我肯定会图省事,编个瞎话敷衍了事。可如果您真是当年的刘一耳,现在已经一百多……”
对方道:“我今年一百二十五岁。”
我不禁吐了吐舌头,赶忙说:“那我就更不能对您说谎了,我亲眼看到当年您和林勤恩在码头边发生的事,听过你们之间的对话。您对朋友仗义,既然当时林勤恩已经决定娶小珍珠过门。在那之后,凤城就再没了小珍珠这个花名,只剩戚珍了。”
我本来以为接下来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对方居然点了点头,“你倒是聪明,知道我不会再跟旁人提小珍珠这个名字。”
“爷……”
刘洪才一开口,这人就摆了摆手:“沏茶去。”
然后才又很随意的跟陈祖道打了声招呼,径自坐进了一把太师椅里。
他对我和猴子说:“我虽然年纪大些,但这幅打扮也是失礼。这么捂着,我也不自在。不过事先跟你们说好,我的样貌有些特别,你们有个心理准备,可别吓到了。”
“咦?”陈祖道奇道:“老哥哥,从咱们再见面开始,任凭我怎么说,你可从不让我看你的样子。要不是你把当年的事说那么清楚,我都怀疑你是有心人假冒的了。怎么今天破天荒愿意露脸了呢?”
这人呵呵一笑:“以前给你看我现在的模样,完全没有意义。今天不同了,遇高人岂可交臂失之?”
说着,抬手把帽子摘了下来。
看到他露出的头皮,我心里猛一咯噔,赶紧拉着猴子后退了几步。
那是因为,我已经预感到,这人的样貌绝不是普通的丑陋。
即便有了准备,可当对方才一摘掉墨镜,猴子就“嗷”一声叫,我也不自禁的连打了两个寒颤。
等他把口罩也摘下来,我和猴子都已经有种虚脱了的感觉。
我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五分的熟悉。
由此认定,他就是当年的刘一耳。
说是五分,那是因为,以眉心鼻尖为分界,他就只有半张脸,是我见过的刘一耳的样子。
另外半边脸,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活人的脸。黑漆漆的皱皮紧贴着骨头不说,左眼还没有眼皮。
而且,同样是左边,半边的嘴竟也没有嘴唇,半口白牙就那么**裸的露在外边……这左半边脸,完全就是骷髅的样子!
“老哥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陈祖道惊得连连倒吸冷气。
刘一耳干笑两声,却不回话,只是看着我,就像是等着我对他的样貌做出评论。
我同样是好一阵无法发出声音,稍许平静了些,才说:“原来世上真有活鬼。”
“啪!”
刘一耳猛一拍桌子:“成了,我果然没有想错。既如此,你如果不嫌弃我丑怪,那咱就暂且以朋友论交吧。”
“爷,茶沏好了。”
刘洪提了茶壶进来,看我的眼神由原来的警惕变得诧异之极。
刘一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向我问道:
“三七,勤恩后来是不是娶了戚珍?”
我摇头:“没有,他根本就没再回凤城。”
“噢?那不应该啊?勤恩虽然表面粗犷,但为人极重感情,而且一言九鼎。他没再回凤城,难道是路上出了意外?”
“您说对了。”我看了一眼陈祖道,说:“你们分手后不久,他在回广州的火车上被人杀了。八月十五,戚珍没等到她,以为他忘情负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