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式成为这套临近风化场所的宅院主人当天,就有个
——因为养父要再婚,而离家出走的小孩儿要租我房。
原则得坚持;
生活得继续。
于是乎,在谈妥了房租后,小沈三直接就搬进了我最初住的,一楼那屋。
作为一个积极向上的人,我给自己订的规矩是——何时何地,都要把握机会。
所以,我借着换房、借着手受伤不灵便的借口,在白晶等一干人走后,就在边上看着,皮蛋把我原先屋里的那些破烂家什、衣服收纳整齐,一回回的抱上二楼。
等到所有东西,差不多全搬上二楼主卧的时候,天也黑了下来。
皮蛋前脚往楼上走,小沈三就和我一同抬脸看着她上楼的身影,同时促狭的小声问我:
“天儿不早了,人家收拾到现在,你从头到尾都没伸一根手指头,你小子就是打算今天晚上把她留这儿了吧?”
“用你管?”
我斜眼瞪他:“你上学没?我把你的房租给你当学费,在附近给你找个学校……”
“去你大爷的!”
小沈三骂了一句,背着手回屋,头也不回的用脚把门踢上了。
闫冯伟或许还是感念上次我帮他,中午那一桌子菜,隆重的有点过了头。
不光当时没吃完,傍黑我和皮蛋、小沈三,在我家吃折箩(酒席剩菜兑一块就叫折箩),不光吃了个二顿饱,皮蛋还顺着墙头给她妈递了一塑料兜的蒸饺烧麦。
‘孝敬丈母娘’的事,我自然得陪着。
可我和皮蛋,都没想到,最后半拉叫花鸡递过去后,对面隔着墙头扔过来一个比扑克牌盒子长点有限、外头塑封着塑料纸的小纸盒。
我和皮蛋,看着地上的这盒子,足足有一分钟。
最后还是我‘机智’的打破了尴尬:“这东西……我小时候拿它们当气球吹。”
我转脸问皮蛋:“你知道怎么用吗?这可是有十二个呢?”
皮蛋在狠瞪了我一眼后,撒丫子就想翻墙头跑。
结果,她才助跑到跟前,就被我一把兜住俩腿,单手把她像扛麻袋似的扛在肩膀上,大步流星的进了屋。
二楼,书房挨边的主卧,床单被套全是新换的。
我‘粗暴’的把某人撂在床上,刚想来点更粗暴的,挣扎着坐起来的皮蛋却有点愣怔的看向了门口。
我本来以为她是‘耍滑头’,又或‘羞臊’,可越看她眼神越觉得不对。
扭脸一看,就见半敞的门里,钻进一颗黑、黄、白三花的猫头。
我忍不住挠头:“我书房给它团了被窝了啊?它从昨天回来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喵呜……”
老猫仰脸看着我叫了一声。
我的心猛一颤。
皮蛋不是兽医,但出于女孩儿的细心,她也从猫叫声中听出了虚弱。
“它怎么了?”
皮蛋翻身下床,急慌慌跑到我身边。
“喵呜!”
老猫抬头看着我,又叫了一声,缓慢的转过身,往外走。
我下意识握住皮蛋的手,跟着走了出去。
老猫,实在是太老了。
而且,在寇云的老房子里,张璇得悉真相,丧失心念的一刹那,这只叫臭蛋的老猫,仿佛也被抽走了灵魂。
我和皮蛋都预感到了什么,眼看着老猫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蹒跚着下楼,时不时还栽个大跟头……
我们想去扶,想去抱它起来,可我们不敢啊。
就这么,跟着老猫来到一楼。
偏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小沈三穿着运动裤和深蓝色的t恤,外头却像小老头一样的披了件外套。
他看看我们,再看看老猫,声音低沉道:“这毛孩子到时候了,该走了。”
没人回应他。
他也不需要回应。
因为,但凡一定年纪的人,都预感到即将要发生什么。
见小沈三把脚从拖鞋里抽出来,光脚踩在地上。
我和皮蛋相视一眼,也都脱了鞋。
三个没穿鞋的人,跟着一只走路无声的老猫,无声的来到了客厅一角。
见老猫抬着爪子,艰难的想要扒拉开鸟笼的笼门。
沈三抬了抬手,却又缩回手对我说道:“你来吧。”
我打开笼门,老猫依旧蹒跚,颤颤巍巍钻了进去,缓缓转过身,脸冲着我,“喵呜”叫了一声。
可是,接下来,它却做了一个我们谁也意想不到的动作。
它就像是刚满月的调皮小猫那样,躺在鸟笼里,肚皮朝上,四个猫爪不住的往上抬,猫眼一直看着我。
这种状况持续了足足一分钟,小沈三忽然说道:“这笼子里还有东西!”
说着,他把手伸向鸟笼。
可是还没伸进笼门,老猫就发出一声‘嘶哑’的狂叫,同时向他的手抓了过来。
“不行,它好像……好像只认你。”沈三抱着手,心有余悸道。
老猫依旧肚皮朝上,依旧看着我。
看着它已经开始黯淡的眼睛,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单手伸进笼子里,同时对皮蛋说:“帮我按住笼子。”
“喵呜……”
老猫忽然用两只秃了毛的前爪抱住我的手,伸舌头在我手背上舔了两下。
我看着它的眼睛,点了点头。
等它松开前爪,才单膝跪下,把半拉前臂伸进鸟笼,五指张开,按住了笼子内部顶端的金属板顶。
我和皮蛋对视了一眼,皮蛋点点头,我又再看了老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