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药俑,是在一定时间内,只给人喂食各种名贵的药材。之后在体表涂上秘药,再用布匹将人层层包裹起来制成的人俑。
这一听,有点像是埃及的木乃伊。但这药俑却是将活人生生腌制成药人
刘瞎子说:“据说药俑在地下时间长了,体内未消化的药材会生根发芽,甚至是开花结果。”
闫冯伟作呕道:“尸体结出的果子,就是再补也不能吃啊。”
刘瞎子道:“药俑作为陪葬,结出的果子当然不是给活人吃的。对于药俑的作用,有两种说法。一是在喂食的药物当中,掺了一种特殊的药材,能够令药俑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盗墓者进到墓里,一闻到这种味道,就会失去常性,从而死在墓中。”
我下意识想到了黑甜之乡。
刘瞎子接着说道:“还有一种说法,就是药俑结出的果子,是专供守墓的灵兽服用的。即便是溜进墓中的老鼠,在吃了果子以后,也会变得凶猛异常,对死尸避而远之,却对活人趋之若鹜”
刘瞎子冲我点头:“换句话说,任何蛇虫鼠蚁,在吃了药俑果实后,都会成为墓葬的守护者啊”
刘洪看着那宫女肚腹的窟窿,说道:“这药俑该不会已经结果了吧”
我已经大概明白了刘瞎子的意思,药俑会不会结果子、吃了果子的虫兽会不会对活人狂性大发,这先不提。
药俑散发出的气味能够让人丧失心智,这对于深入地下的盗墓者来说,已经足以致命了。
刘洪也想到了这一点,说道:“不如我们先回去,我找人弄几套防毒面具和潜水服吧。”
我听瞎子说明药俑厉害,但却觉得,他绕着说这一通,似乎想要隐瞒什么。
于是,我直面他说道:“你也知道,我找皇灵遗骨,是为了我爱人。对于皇灵遗骨,我志在必得”
刘瞎子扶了扶墨镜,盯着河面,眉心拧成了疙瘩。
半晌,回过头道:“既然这样,我就实话实说了吧。但凡人为的、有目的性的局势,都是一个整体。这落丹映曦登龙阁也不例外。”
他斜指前方的玉古山:“山顶娘娘庙下的李妃墓,实则葬的是设局之人的先祖。
打从那假的李妃墓,沿着后山脊梁,直通入这河底,是一个完整的格局
现在,玉古山上的假墓葬,已经被掘开。连带着整个登龙阁的局势,都起了变化”
他再次指向那宫女的尸体,“我没亲眼看到,不知道李妃是以怎样的方式葬在水底的。
但古之墓穴,向来坚固,如果不是人为破坏,大多千百年都不会损毁。
现在,这药俑浮现出来,还被鱼虾啃咬成这样这就证明,局势变了,登龙阁很快就将不复存在了”
“结果就是”
“局势一毁,皇灵必散”
我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来不及做准备了,对不对”
刘瞎子点头:“将自己的先人葬于假墓中不能留名,心里总是不安的。假的李妃墓中,必定陪葬了不少的冥器。
盗墓者趋之若鹜,那些考古学家们天一放晴,他们多半会即时开始发掘。他们的效率可是比我们高的多。
等到设局之人的尸骸被起出,登龙阁的格局就破了。皇灵散去,被你找到骸骨又有什么用你干什么”
“我说过,我一定要得到皇灵遗骨”
我从刘洪准备的大旅行袋里找出一把匕首,和一把多功能工具刀,分别扣在两个小腿上。又装了一些可能用到的工具,打个腰包缠上。
拆开一捆长绳,用手臂丈量了一下长度,将一把质地坚硬的合金撬棍和折叠铲绑在一头,另一端捆在腰上。
随后,从我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两个防水材料的收纳袋,兜满空气后,收紧口,做成两个简易的水肺,绑在靠近我这边的绳子上。
“我次你吗”
刘瞎子偏过头骂了一句,“和徐老二一样,都是九头牛拉不回头的犟驴”
“哎呀,以后真得锻炼了,不然气儿还真跟不上。”闫冯伟走到岸边,大幅度的活动着手脚。
“你留在上面吧,我下去。”刘洪摘掉了助听器。
闫冯伟回过头:“凭什么啊”
刘洪笑笑,指着自己的嘴道:“我不光懂唇语,还懂手语。在水底下,我能知道他说什么。”
不等闫冯伟再说,他就把另一捆长绳解开了抛给闫冯伟,一端同样系在腰间:
“别废话了,我耳朵不好使,但功夫底子比你强太多了。你留在岸上,拽着绳,我连扥三下,你们就一起往上拉别犹豫了也就你们几个合力,能把我们俩尽快拉上来不是”
安欣走过来,有些失神的对我说:
“我做错事了,怎么才能弥补”
“不怪你,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我回过头对刘瞎子等人说道:“铲子和撬棍没法随身带,先留岸上,等会儿我会往下扥,万一卡住了,帮把手,摘下来扔河里”
“你把这个拿着”卢泽林走过来,把一样东西塞进我手里。
“掘子爪好东西应该能派上用场”
我将尖利如兽趾般的钢爪套在手指上。
卢泽林低头道:“我水性真的很差”
我拍拍他的肩膀,“明白。”
他的水性好坏我没见过,但可以想象:
在他被拐的那些年里,他一直是被打断腿,沿街乞讨。后来腿被臧志强治好了,但不可能天上地下的硬横。
人,都是有弱点的
一切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