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蛋问我,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找到这里?
我说一言难尽,眼下给她两个选择,一是把衣服递给我,二是干点小别后该干的事。
外面传来一阵咳嗽。
皮蛋赶忙把衣服丢给我。
收起鲤鱼,来到大厅,却见发出动静的是缓醒过来的司机。
司机面露惊慌,但很快就假装吃惊的问:“小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咱碰上劫道的了?”
皮蛋指着他道:“你个混蛋,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司机表情痛苦中带着迷茫:“你说什么孩子?我女儿去年才考上大学,现在在学校啊!”
皮蛋还想再说,被我拦住,“别跟他费话,让他自己跟警察说吧。”
司机面色一变:“你……你们该不会是设局抢劫吧?”
我懒得多说,见外面雨势变大,赶紧出门招呼爷他们进来。
二胖一把抱住我,用力拍着我的后背,激动道:
“三子,两年多没见,你又长大了!”
“一直都比你大!”
我跟二胖是一起光屁股下河摸鱼、挝弹弓进山‘打猎’的交情,过这个。
和安欣照面,两人都有些尴尬。
我索性假装不记得发生过什么,对爷说我没事了,不过送我们来的司机有些问题,必须先处理。
安欣说:“是呢,他杀了人,刚才还想杀我们灭口呢。我已经报警了。”
爷接过鱼篓,往里看了看,说:“我不喜欢跟衙门的人打交道,先走了。”
我拉住老头:“咱家都没了,你上哪儿去?”
爷吹胡子瞪眼道:“你个白眼儿狼!在南方安了家,我还不能过去住几天了?我先去市里,找个老朋友,傍黑你这边差不多也捣鼓完了,我让二胖过来接你。”
老爷子从来都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只撂下这一句话,就拽着那庸医向外走。
庸医回头说道:“这楼里应该有两个死鬼!让警察好好查查!”
我上去拿了皮蛋她们的行李,让皮蛋妈先跟爷去市里安顿。
没多久,警察赶到。
见到警察,司机居然恶人先告状,说我们借租车为名实施抢劫。
一个老警察静静的听他说完,忽然问道:“你是秦胜明吧?”
司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警官,你认识我?”
老警察道:“哦,你肯定不记得我了,可我记得你。那时候我刚调到镇上没多久,出警的时候摔断了胳膊,同事介绍我来这家医馆,是你替我接的骨。
这一晃眼,都快二十年了。呵呵,咱们都老了。诶,我听说你不是到市里的中医院上班去了吗?怎么开起网约车来了?”
秦胜明道:“诶呀,别提了。我是去市医院了,可城里人跟咱乡下人不一样啊。前几年干的还不错,后来出了一起医疗事故,领导硬是把责任归咎到我身上。唉,只能说人心险恶、人心险恶啊。别提了,别提了。”
老警察点点头:“确实,人心难测啊。对了,我记得当时你医馆里有个帮忙熬药的姑娘,好像是叫韩……韩水灵吧?”
秦胜明说:“对,就是水灵。我……呵呵,她不光在我这儿上班,还跟我谈过一阵子恋爱呢。不过后来就……唉,别提了,别提了。”
“你说不提就不提?”
皮蛋大声道:“水灵不光跟你谈过恋爱,还有了你的孩子!是你,为了和城里的女人结婚,去市里工作,你居然给她下药,毒死了她!”
“混蛋!”秦胜明浑身发抖,一只手拉着老警察,面红耳赤道:
“王警官,你可得替我做主啊!你听我说,是这么回事。他们约了我的车,说是家里遭了灾,要连夜去常和的响螺村。半路这个年轻人……”
秦胜明指向我:“就是他,忽然发高烧。当时雨下的太大,我实在没办法了,就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结果才一进屋,他就跟没事人似的了。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借口说回车上拿东西,可还没出门,就让他们把腿打断了!”
“你!你胡说八道!”
安欣到底年纪太小,见他信口开河、颠倒黑白,气得浑身哆嗦,“明明是你找不到路,才来到这儿。当时发现这是家医馆,我们就让大夫给他看病!”
老警察眯着眼睛道:“这里以前确实是中医馆,不过那是十九年前的事了。”
安欣更是焦急:“警官,我说的都是真的!昨晚我们来的时候,这里不是这样!对了,那个医生可以作证!他收了我们三万一,闫哥那里还有转账记录呢!”
“那医生呢?”老警察问。
安欣还想再说,闫冯伟拦了她一把,“行了,别说了。”
秦胜明拉着老警察道:“王警官,你都听见了。这都说的是人话吗?我从小在这儿长大,就算回来的少,村镇变化大,我能不认识自己家?发烧,收三万一?瞎扯淡!”
“确实扯淡!”
老警察忽然转向他,“你怎么知道我姓王?”
不等秦胜明回答,老警察就起身走到我们面前,“你们说秦大夫杀了人,有证据吗?”
皮蛋看看我,神情有些纠结。
安欣指着秦胜明说:“是他自己亲口承认的!之前在二楼的厕所里,他好像是梦游似的,把整个杀人的过程演示了一遍!我们都看见了!”
“杀了人之后呢?”老警察问。
安欣一时语结。
皮蛋小声对我说:“我们只看到他‘梦游’,后边他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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