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婆吃惊道:“你想让三七冒充东家?”
爷摇头:“这哪是能冒充的,只是让他暂代东家,打理枯木堂而已。说不定能抛砖引玉,把真正的东家引出来呢?”
我说:“爷,你把枯木堂说的那么玄,那东家能是随便替代的吗?再说了,我只是兽医,不会替人看病啊。”
“东家什么都会,那还要掌柜的干什么?”
爷挥了挥手,“行了,这件事我自有安排,先不提了。”
敲门声响起。
爷眉头一皱:“陈三这老小子,还是这么性急啊。”
我察言观色,连忙起身过去开门。
来的是一名老者,和一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正是我当初在陈祖道家里见过的李涛。
“我们又见面了。”
李涛微笑着冲我点点头,“请问封九爷在吗?”
“你跟他多说个什么劲!”
老者看上去比爷和三阿婆年纪还要大,脾气却是暴躁,一条腿迈进来,抬手便按向我的胸口。
我心有不快,但看他年纪这么大,还是顺势让到了一边。
见老者径直进屋,李涛抱歉的对我说:
“老人家脾气不大好,别见怪。”
回到屋里,老者已经挨着爷旁边坐了下来。
爷瞥了我一眼,指着他对二胖说:“你看他这么威风,就知道他是陈三掌柜了。”
二胖赶忙起身,给陈三面前斟了杯茶。
陈三只冷哼一声,斜眼看着爷说:“这小子就是接你班的?”
“是啊。他还年轻,还得请三爷你多照顾。”
陈三道:“行啊,我刚接了单买卖,正好让他去试试身手。”
说着取出一份黑色的纸卡,随手递向二胖。
二胖刚要接,陈三手指却是一松。
见纸卡落向地面,二胖慌忙去接。他自身胖大,动作本就不灵便,这一来手忙脚乱显得好不狼狈。最终也还是没能接到。
见二胖面红耳赤,爷嘿嘿一笑:“小子哎,陈三爷这是怪你不懂礼数,见了前辈不知道见礼呢!”
二胖捡起纸卡,悻悻然朝着陈三鞠了半躬,“三爷好。”
陈三又再一声闷哼,对李涛抬了抬手:“他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李四,你跟着他走一趟吧。”
“知道了,三爷。”
“小三子!”
爷猛地拔高着调门叫了一声。
陈三刚刚端起的茶杯停顿在半空,转眼看向他。
爷指指我,笑呵呵的说道:“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是我孙儿小三子,三七!”
“三七?”
陈三白眉一耸,眼神变得有些狐疑。
爷自顾对我说:“小三子啊,你和二胖也好久没见面了,他初来乍到,你就带他到处逛逛吧。小李四,你就不用去了,来,陪我喝两杯,跟我说说这些年都有哪些稀罕事。”
见爷向我递眼色,我忙拉着二胖出门。
猴子跟了出来,拨楞着脑袋说:
“忽然多了个外公不说,还和你成了亲戚,我需要冷静思考一下人生。”
上了车,我才想起问二胖去哪儿。
二胖边打开纸卡边告诉我,爷跟他说过,枯木堂的‘出诊单’有红、黑、白三种。红色是给活人瞧病,黑色接的是死人的买卖,白色代表什么,爷却没说明。
纸卡展开,就见一面写着地址——西郊殡仪馆。
相对的一边却是用红笔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和生卒年月。
猴子呲牙道:“头一回听说还能给死人看病。这上面既没有联络人,也没有电话,咱到了地方找谁去?”
二胖也是挠头,“真该让李四跟着的。”
我说:“爷不让李四跟着,肯定有他的用意。我在殡仪馆倒是认识一个人,如果她还在那儿上班,应该能帮上忙。”
来到殡仪馆,远远的就见翟雨田站在大门口。
三人下了车,我给双方简单做了介绍。
翟雨田问我:“你说你要找人,找谁啊?”
“你们这儿有没有送来一个叫江亚珍的?”
江亚珍,就是黑帖上的名字。
翟雨田愣了一下,“你们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摊摊手,“跟你说不清楚,你就当她跟你当初一样,是约了我的车吧。”
“你跟我说不清没关系,可你要真是找江亚珍,那还真得跟另一个人说明找她的原因。”
翟雨田说着,朝着工作楼前指了指。
看到那里停着的一辆大吉普,我和猴子面面相觑。
“不会这么巧吧?”
我问翟雨田这是怎么回事?高和的车为什么会在这儿?
翟雨田两手揣兜,耸了耸肩:“跟你说不清楚,你还是直接联络高队长比较好。”
我头疼不已,我跟高和私下关系好不假,可是又该怎么跟他说呢?
难道直说——我们是来出诊的,江亚珍是我们的客户?
“三七!”
说巧不巧,高和倒是先从楼里走了出来。
看样子他是出来抽烟的,看到我们也有些诧异。
“怎么哪哪儿都有你啊?”
我无奈的摊摊手:“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
高和先是问我皮蛋状况怎么样,跟着问我来殡仪馆干嘛。
我指指猴子,硬着头皮说:
“猴哥的一个老同学去世了,我跟着他来看看。”
猴子横了我一眼,假模假式的向翟雨田问道:
“翟小姐,您知道江亚珍在几号厅吗?”
“你和江亚珍是同学?”高和一挑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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