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皮蛋急着问我:“安欣好像出事了,打给高哥吧?”
“我觉得暂时不用。”我摇摇头。
打给我的是安欣的号码,但通话的内容,绝对很意外。
听上去,很像是安欣被绑架了似的。
其实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听那陌生男人多说几句,我脑子里居然有了一个莫名的想法——他不是坏人,而像是一个才流落到陌生所在,举目无亲,急于寻求帮助的人。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很笃定。
“我陪你一起去。”皮蛋边穿衣服边说。
“不行,你今天必须得陪妈去医院做检查。”
“三七!”皮蛋双手猛一拍床,“你觉不觉得,你越来越霸道,越来越自以为是了?你不是没听见电话那头……”
“嘘!”我说,“我霸道的话,就不会女人打电话进来,就按免提给你听了。别人不知道我是什么情况,你知道的对不对?”
见她兀自瞪着我,我叹了口气,“我坚持今天送妈去医院检查,是因为……”
“别说了!”皮蛋捂住我的嘴,“那你带上猴哥,算了,还是带二胖,他比猴哥能打。还有,打给蒙牛,让他也过去!”
“行,听你的。”
下到楼下,没见到爷,就见二胖正捧着一碗豆腐脑顺着边儿吸溜。
“呃……三子!”
二胖放下碗,“药爷一早就跟三阿婆出去遛弯儿了。他临走给……给了我这个。”
见他拿出一张喜帖似的红色卡纸,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随手接过来翻看一眼,还给他,说道:
“你先收好。别喝豆腐脑了,跟我一块儿出去吃焖肉面去。”
“焖肉面?炖肉啊?”
“不是一个概念,有点像白肉,厚片儿的……去了就知道了。”
……
学校附近的这家面馆儿,以前是我经常来打牙祭的所在。
有段时间没来,还真有点馋得慌。
锁了车,急不可耐的进了门,转眼间,看到一个桌上的女孩儿向我招手,再看看她对面回头往这边看的男子,我胃口瞬间骤减。
“诶呀!你好久没来了呀!”老板娘笑着冲我招呼,“今朝吃啥?”
“老板娘侬越来越漂亮了嘛。”我呲呲牙,“带朋友来的,两碗焖肉面,两块焖肉,再多加一块大排!”
“侬个肉祖宗噢!”老板娘作势戳我脑壳。
我和二胖走到安欣那一桌,男的起身,低声问道:“你们……谁是三七?”
“老子就是!”二胖瞪着眼,一下把他推回椅子里。
“咣啷”一声响,引来了老板娘诧异的目光。
我忙拉住二胖,小声问他:“是不是我媳妇儿给你发信息了?”
“昂,她说你是来跟人打架的,可能还要动刀动枪呢!我带家伙了……”二胖说着,从袖子里甩出一根擀面杖。
“我……”
我赶紧拉他坐下,顺手把擀面杖夺了下来。
把擀面杖往桌上一丢,我坐在安欣旁边,一言不发的盯着对面的男子。
在电话里,我听到的男人声音很陌生。
可是现实中,面前这家伙,很熟悉。
早上第一个打给我的,就是他,所以我才挂了。
我的眼神绝对不友善,换做往常,以对方的性格,早该怂了。
但是这次,他居然没有回避我的目光。
和我对视半晌后,他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双手递到我面前。
我瞟了一眼,那是一本学生证和一张身份证。
我没再搭理他,转向安欣问道:“怎么回事?”
安欣斜眼睨着我说:“早上没课,我想多晨跑一会儿。路边遇到他,他向我借电话……”
我看向男人,他已经把学生证和身份证都放在了我面前。
“是我打给你的。你不接,我就想到借别人的手机试试……”
不等他说完,我把两张证件丢了回去,“涛哥,您今天又唱哪一出啊?你觉得咱们现在还有话说吗?”
我看到这孙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哪用看证件,就特么这张脸,我看了三年,膈应了三年。
他特么就是顾海涛!
顾海涛靠进椅子里,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像是自言自语道:“我该从哪儿说起呢?”
我瞪了他一眼,又问安欣:“后来怎么样?”
“我看他居然打给你,说话还那样……我以为他是你仇家,就那什么……可是后来……”
顾海涛蓦地抬高声音,打断她,对我说道:
“你是三七!你认识我,而且,很讨厌我?但是我告诉你,我和你……换个说法,你或许以为你和我很熟,但是,我,是第一次见你。”
我本来压着火,但是听到他这一大声说话,顿时就愣了。
这声音和电话里的男声一模一样,可我对顾海涛很熟悉,虽然说有段时间没见面了,他的声音不至于变成这样啊。
而且很明显的,他这并不是因为病变导致的变化,而是……发出的声音,和他的实际年龄压根就不符合!
顾海涛望着我,眼神微微闪动,似乎是在观察我的面部表情。
很快,他就又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开始我们的话题了。”
他拿出手机,和我丢还给他的证件放在一起,“我刚才一直在用这手机打电话。现在我知道,我叫顾海涛,是农大动物医学系的学生。再有不到一个月就可以毕业了。
我的父亲叫顾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