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弄死那老狗日的去!”
闫冯伟又惊又怒,拔脚就往外冲。
我拉不住他,就赶紧招呼曹新运跟出去。
来到前头的铺子里一看,三人再度傻眼了。
原先的杂货铺竟然变成了一间灵堂。
白纱黑幔子下面,灵桌上居然摆着三个黑白相框。
闫冯伟本来还暴跳如雷,见此情形,也像是被兜头泼了一桶冰水,猛地打了激灵,退回到了我和曹新运身边。
他也不是没经历过事,可是这一晚上的怪事实在太多了,胆子再大也难免心里七上八下。
灵堂里没亮灯,看不清照片里人的模样。
我屏住一口气,壮着胆子走进去,走到灵桌前,眯着眼睛只一看,一股寒意直从脚底板蹿到了顶门心。
当中的照片,就是之前让我们进来,还给我们泡了方便面的孙老头。
而另外两个相框里,一个是来时中巴车上的老太太,另一个竟然是跟我们一起从饭馆来到这里的小红!
“娘皮的!!!”
闫冯伟这一次真是破口大骂了,不是恼火,而是彻底被吓到了。
然而,恐怖的事还没有结束。
就在他颤声大骂的同时,灵桌上的两根白蜡烛突然闪亮起来。
摇曳的烛光照耀下,三人同时看到,相框里的照片刹那间发生了变化。
孙老头、老太婆和小红的容貌纷纷变得扭曲,等到再次稳定成人的模样,居然变成了我、闫冯伟和曹新运的模样!
“去你吗的!”
闫冯伟最先崩溃,一脚踢翻了灵桌,拉开大门,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
我本来还想再看看状况,可就在闫冯伟冲出去以后,外面骤然响起一下急促的刹车声。
我担心他出状况,急忙和曹新运追了出去。
跑出门外,正见闫冯伟跳上一辆中巴车,回头冲我们大声嚷嚷:“快上车!快上车!”
我想叫他下来,可这时又像是宿醉醒来一样,头痛欲裂。
曹新运见势不妙,不由分说,拽着我就上了车。
这一次头疼来袭,比上一次要厉害的多,我只依稀看到,开车的司机好像还是那个秃头,之后就丧失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睁开眼一看,我居然是站着的,闫冯伟和曹新运正一边一个架着我。
这时天已经大亮,却又下起了雨。
三人站在雨里,闫冯伟示意我向一边看,就见一辆半新不旧的中巴,正驶入车站。
车牌号l874,正是我抓阄要跟的那辆。
闫冯伟说,我们就是坐这辆车回来的,路上倒是没什么,只是我一上车就昏睡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
他话没说完,我就觉得胸口翻腾的难以忍受,一猫腰,哇哇的吐了起来。
这一回,我不得不承认,头昏脑涨,是因为喝醉了。
吐出来的方便面和火腿肠,都散发着浓重的酒臭气。
胃里清空,大脑也清明了许多。
我朝不远处小饭馆的门头看了一眼,转身踉踉跄跄跑进了车站。
看到从l874中巴车上下来的司机,不光是我,闫冯伟和曹新运也都第n次呆住了。
这司机是个中年人,黑眼圈深重,一看就经常熬夜,但却不是秃顶,而是一副生面孔。
闫冯伟和曹新运却都说,拉我们回来的司机,不是这一个。
我上前拦住那司机,司机皱着眉头退了一步,问我要干嘛?
曹新运让闫冯伟把我架到一边,跟司机说了一阵,回来后说,司机姓张。因为是受雇于私人老板,除非特殊情况会临时找人替班,平常就都是一个人开这辆车。
而他所认识的同行中,就没有姓牛的。
又再来到那家小饭馆,招呼客人的,却不是昨晚的那个胖女人,而是一对操着苏北口音的中年夫妇。
闫冯伟跟老板搭讪,问店里还有没有别人。
老板似乎不怎么爱说话,就只回了句没有。
他又改向老板娘套词,得到的回复是,这小店是他们年初才盘下的,店小,就只两口子操持。
见老板娘还算好说话,闫冯伟索性让她炒几个菜打包。跟着直接问:“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胖女人帮工?”
老板娘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但菜已经在锅里了,也不好对我们冷眼相待。
老板娘犹豫再三,还是小声对我们说:
“这小店真是我们年后才盘下来的,我也是后来听来吃饭的司机说过,这里原先开店的,也是一对夫妻,还有一个上职高的闺女。那老板娘好像就挺胖的。不过年前一家三口开车回三合,出了车祸,三人都……”
到底是开小买卖的,有所忌讳,老板娘也只说到这儿,就借口忙活去了后厨。
一夜惊魂,我和闫冯伟、曹新运都疲惫不堪,出了饭店便各自回了家。
昏昏沉沉睡到傍晚,才想起二胖好像一直没回来。
我在群里发信息,没人回。打给赵奇、二胖和梁园,竟然都打不通。
准备退出微信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昨天夜里,在车上不光和小红互相发过微信,还给她和老太婆拍了照片。
然而,这时手机里并没有和小红的微信记录,更没有这么个联系人。
如果不是皮蛋证明我一夜未归,我或许会以为,昨晚的经历是酒后的一场梦。
可是点开相册,多出的三张照片,却证实一切都真实发生过。
照片的背影有些虚化,但可以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