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孟珍去拿筷子,却半晌都没听到动静,我喊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
随着闫冯伟的动作,面前花瓶的碎片都堆成小山了。
为了不被碎片溅到,我只能护住头脸,尽量往里缩。
当闫冯伟再一次拿起花瓶,转过身的时候,我开始觉得不对劲。
透过缝隙,我看到他露在大裤衩外头的小腿,已经被飞溅的碎片划破好几处伤口。
有一处上面还插着碎片,看上去伤得十分严重。
就算是梦游,身体的感觉也还在,他伤得这么厉害,怎么就醒不过来呢?
我透过手指缝隙,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他的脸。
我发现他头顶的黑气,居然不在了。
他的眼睛是睁着的,但没有丝毫的灵动,表情僵硬,看上去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花瓶砸落,我赶紧向后缩。
就在这一瞬间,我眼前突然一黑!
我以为眼睛受了伤,赶忙闭上眼,却感觉不到眼睛里有异物,也不觉得疼痛。
缓慢的脚步声再度响起。
我心想再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我还是先抽空逃出去,再想法子弄醒闫冯伟。
我睁开眼,仍然看不到东西。
打定主意,我也没犹豫,凭借印象,从桌子的一侧钻出,摸索到楼梯,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等到了上面,我错愕的发现,我并没有失明。之所以在下面看不到东西,多半是灯灭了,而此时,透过厨房的窗户,就见外面天居然黑了!
我来的时候还不到中午,在地下室这段时间,最多也不会超过半个钟头,天怎么就黑了呢?
雨还在下,那就不可能是乌云遮蔽天日。
我想掏出手机看时间,翻遍全身,空无一物,不光手机不见了,钱包也没了!
掉在下面了?
不对!
怎么从我上来以后,下边就没动静了?
我疑惑的转过身,单是借着窗外透入的微弱天光,根本无法看清地下室的情形。
我对这宅子不熟,孟珍不在,我不知道哪里能找到手电之类的照明工具。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厨房的灯打开,再不济,打开煤气,随便引燃点什么,好歹先脱离黑暗再说。
我走到厨房门口,正想摸索寻找开关,忽然发现,外面竟似有着些许光亮。
发出亮光的位置,应该是客厅,但为什么是绿色的光,而且显得摇曳不定?
找到电灯开关,按了两下,没反应。
眼见外面光影恍惚,我只觉得奇怪,暂时放弃了点煤气的念头,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没走出几步,我就透过起隔断作用的橱柜空隙,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客厅靠墙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八仙桌。
桌上的两个烛台,蜡烛燃烧,发出的光竟然是惨绿色的!
桌子上方的墙上,贴了一个大大的红色双喜。
而桌子前头,并排站着两个人。
看背影,是一男一女。
男的穿着长袍马褂,头上戴着宽边礼帽,斜挎着一条红绸带。
女的竟然穿了一身古代新嫁娘的红色衣裙,头上还蒙着红盖头!
看到这一幕,我既觉得诡异,又有种时空错乱的怪异感。
这分明是新郎新娘拜天地的架势!
穿着喜服的男女之间,牵着一条红绸带。
两人背对着这边,就在绿色的烛光闪耀间,朝着八仙桌鞠躬。
当两人躬下身的时候,我看到,两个铜制的烛台中间,还摆着一样东西。
那是个大约一尺高的花瓶,因为距离远,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就觉得瓶身很纤细,线条十分的优雅,给人一种像是古代淑女的感觉。
只不过,在绿色烛光的映照下,花瓶的颜色显得有些古怪。
二鞠躬后,男女双双转过身面对。
看到男人的侧脸,我心里疑惑到了极致。
刚才我就觉得这背影眼熟,这时看的分明,这新郎官,不就是闫冯伟吗?
他明明还在厨房的地下室里,什么时候上来了,还在这里跟人拜堂?
没等我细琢磨,两人已经互相朝对方鞠了一躬。
然后,就见闫冯伟一手牵着绸带,一手拿起了桌上的一个烛台。
那看不到样貌的新娘子,则拿起桌上的花瓶抱在怀里。
闫冯伟对着新娘一笑,转过身,牵引着红绸带,朝着楼梯走去。
我再没有思考的余地,只想弄清是怎么回事,于是等两人上到楼梯拐角,立刻就跟了上去。
我缩在拐角处,见两人没再向上,而是沿着走廊朝一个方向走去,更觉得莫名诡异。
等我摒着气跟上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人进了一个房间。
之前我由闫冯伟和孟珍带着,已经把整栋房子看了一遍,知道二楼的这个房间,是两口子的卧室。
我急于想一看究竟,两人前脚进房间,我就掂着脚尖快步到了门口。
我承认,我不是做贼的材料,更不是什么私家侦探。
我还是太心急了,以至于,才一走到门口,就和门内的一个人打了个照面!
闫冯伟正好转过身,看样子是想回身关门。
虽然已经很熟悉他这张脸,可看到他这身怪异的打扮,以及眉梢嘴角的微笑,我还是不自禁的一哆嗦。
奇怪的是,我和他之间并没有任何阻隔,他却像是看不见我一样,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想到地下室里的情形,我不禁怀疑,面前的闫冯伟和那新娘子,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