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明白,这一次麻烦大了。
韩军占尽地利之便,船上陈军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躲在船舱内瑟瑟发抖。
这时,沈沛走到窗前,从窗缝里往个一看,顿时又是一声惊呼:“不好了,郎主,贼军发射火箭了!”
“这可如何是好?”
躲在舱内敌军发射火箭,若是出舱便会成为箭靶!
战无可战,逃无可逃,沈恪无计可施,众部曲也惊惶失措起来。
“郎主,要不,降了吧?”
“住口!”沈恪脸颊潮红,怒目嘶声叫道:“我随高祖南征北战,舍生忘死,方有今日之高位,况且,你主母和几位郎君尚在都中,我如何能降!如何能降?”
沈沛急道:“可若不降,杀身之祸就在眼前啊!郎主!”
“投降免死!”
“陈主无道!降者免死!”
仿佛是知道船舱内众人心中的纠结,外面的喊杀声突然变成了劝降声,初时还因混乱听不大清晰,但过得一小会,就逐渐变得整齐起来。
“陈主无道!降者免死!”
呼喝声如一道道惊雷,劈在众人心头!
但只要沈恪不降,众部曲便只能陪葬。
“罢了!罢了!”
沈恪双眼微闭,眼中泪水夺眶而出,嘴里却喃喃地道:“我今年六十有一,已经是老迈之龄,死亦不足惜,但我儿正当壮年,我孙未及加冠,不可因我而死。”
沈沛闻言,哪还不知沈恪已生了死念,他翻身跪到沈恪面前,失声痛哭叫道:“郎主!”
“大郎,当年你父随我从军死于沙场,如今你跟我又蹈险境,我实不忍心让你陪葬……”
沈恪伸手抹去脸上泪水,悲色随之掩去。
“我死之后,你可先行降贼,委曲求全,若是回到都中,可转告几位郎君,万万不可为我复仇,否则我在九泉之下也难瞑目!”
“陈,国祚不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