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起来了,快卯时了。”刘氏已经梳妆完毕,轻轻拍着张士诚喊道。
“哎呀,别吵,让我再睡会,头晕死了。”张士诚翻了个身,继续睡。
“昨天晚上你还让我尽早叫你去请安呢,好,是你自己不去的啊,到时候人走了坏了事可别怪我。”刘氏见叫不答应,干脆不继续叫了。
不过是几息的是将,张士诚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请安?”
于是他脑子里开始一幕又一幕的播放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两刻钟后,张家厅堂。
张家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
一个个都恨不得打自己两耳刮子。
“都怪你!”张士诚咬着牙低声说道,看张士信的眼神都要冒出火来了。
“大哥,你不能都将责任推到我头上啊,你昨晚还跟我抢来着,说你本就是兄长,拜师也要做我师兄。”张士信委屈巴巴的哭丧这脸。
“都是那酒惹的祸!若不是那酒太烈,以我们兄弟三人的酒量,喝那几斤酒至于喝醉吗?对!都是你的错,你好端端的,敬啥酒啊?”张士诚见让二弟背锅不成,又将锅甩给了张士德。
“大哥,二哥,如今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张士德倒是不想争论什么。
“我看不如我们就当这是酒话,不承认就对了,我不信他们还能拿我们怎么办?”张士诚干脆想抵赖了。
“老太太。”此时,厅堂外传来下人的声音。
曹氏拄着拐棍走进厅堂。
“娘亲。”三兄弟都低着头行礼。
“我这个老太婆懂得也不多,你们三兄弟是要做大事的,所以我也不便干涉太多,可这件事,我今天不得不多说几句了。”曹氏被三兄弟搀扶着坐了主座。
张家兄弟爹死得早,全靠母亲曹氏将三兄弟抚养成人,所以在三兄弟的心中,母亲的地位是无人能比的,母亲的话也是不能违背的。
而三兄弟无论是贩盐还是起义,曹老太太都没有任何意见,都说自己不过是一介妇人,儿子们觉得做得对的,就尽管去做就好。
这还是三兄弟发迹之后曹老太太第一次提出自己的意见。
“娘亲您尽管说,儿子们都依着娘亲。”做娘的难得有些自己的意见,三个儿子自然是恭顺得很。
曹老太太坐定,眼睛扫过三个儿子,痛心疾首的杵了杵手上的龙头拐,“老太太我懂不得什么大道理,可我知道,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说到就要做到,若是心口不一,答应的事常常做不到,将来谁肯心甘情愿为你们卖命?”
张家三兄弟都不吭声。
“昨天晚上的事我是全都知道的!你……”曹老太太将眼神看向张士信,“你将城里的不当值的将士们都召集了来,当着好几万人的面拜了师,这事,能不认吗?”
“啥?”张士信都差点喊破了音,“儿子当着几万将士的面拜师?”
“不止是你,还有你……”曹老太太又将眼神看向张士诚,“你见你二弟去拜师,生怕自己晚了就成了师弟,当场也当着将士们的面拜了师!”
“娘亲,那儿子是怎么拜的师啊?儿子怎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了?”张士德捂着还有些疼的头,昨晚的记忆他始终断断续续的,就记得自己拜了师,可是怎么拜的却是不记得了。
“你大哥二哥说,人家是奇人,也是喝多了酒才会收下他们当弟子的,既然他们二人都拜了师,就让你趁机也拜了,免得第二日人家醒来,就不收你为徒了。在家亲兄弟,在师门里做个师兄弟,也算有个照应。”曹老太太眼神掠过了三兄弟,“所以啊,现在趁着日头还早,你们师父昨日被你们三个不省心的灌了不少酒,怕是也不舒服呢,你们去请安,顺道伺候伺候你们师父的穿衣梳洗,也算尽尽孝道,我听闻啊,他事情还多得很,今日就要走,这一走,你们何时才有机会尽孝啊?”
这下三人无论如何也抵不了赖了,只得让下人准备醒酒药,热水,随后去到了师父的门外。
“师父,弟子们来请安了。”三人跪作一排,声音里透着不情愿。
“哪个龟儿子这么早就来瞎叫唤?许多!去,把外面的人拖出去打死!”迷迷糊糊的高凡被外面的声音吵醒,躺在这真丝被的大床上,还以为是自己家里,出于本能反应就开口喊了许多。
而高平安养成了良好的作息时间,这时已经起床在一旁安静的看书了,听到外面的声音还没作反应,就又听见自己父亲骂人。
他忙是走到床边,“父亲,这是在张家,许管事不在。”
高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房里的布置,“张家?”
“嗯。”高平安点头。
“张家哪里来的我的弟子?就一个元璋在,元璋也不会这么不懂事一大早就来请安吧?”高凡还处于没睡醒的状态。
“张士诚,张士信,张士德。”高平安想着昨晚的场景,不免觉得有点好笑,心说这定是父亲的计吧,想不到如此大的难题,竟然让父亲几瓶二锅头就解决了。
“什么?”高凡的瞌睡醒了一大半,“他们叫我什么?”
“他们叫父亲师父啊,这难道不是父亲故意设的局吗?”高平安一头雾水,难不成……这事……真是误打误撞?
高凡捂着头,努力的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师父,我们可以进来了吗?”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