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是真的看到这些伤疤感触挺深的,朱元璋也经常这样,只是自己没有看到过朱元璋光着膀子的模样,想必褪去上衣,和张士德差不多吧
这些伤疤,不知道是在鬼门关去了几趟才能如此这般。
而张士德在听到高凡说的这些话的时候,表情稍微怔了怔,才又开口道,“师父,无碍的。”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和之前有着明显的差别,而高凡因为没有面对着张士德,而高正信也在专心的包扎伤口,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张士德的表情和语气。
“包扎好了,每三天要换一次药,半个月之后恢复得好便能拆线。我现在去开几个方子,一个是外敷,一个是内服的。想必你的人也不放心用我们的药,你可以让人拿着方子出去抓药煎给你喝,换药你也可以让别人做。”高正信说着话,拿起一旁的拐杖拄着去到桌子前开始开方子。
外面的林金也看到里面结束了,于是压根不打招呼直接推开了治疗室的门,“将军,好了吗”
“嗯。”张士德点了点头,“这弹丸是铅弹,现在只是伤口处理好了,后续还需服药和换药,不过他们要是在药里面动一些手脚就麻烦了,你等会拿着方子去外面买药。这换药的事,我自己来便好。”
作为长期在战场上的人,无论是士兵还是将军,外伤换药这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而张士德说这话完全没有避讳高正信和高凡的意思,高正信作为大夫被人如此不尊重和不信任,自然是黑着一张脸。
“可是”林金看了看高凡和高正信,心中十分不放心,他想了想,叫来了另一个士兵,“等会你去给将军抓药。”
张士德却是挥了挥手,“不必了,你亲自跑一趟吧,眼下本将军能相信的也只有你了。”
张士德虽然觉得林金有问题,可他相信林金不可能在药上动手脚,林金如今表现的这些忠诚的模样,肯定是为了要获取自己的信任,眼下时机还没成熟,他在药里做手脚,那便是在自露马脚。
正好此时高正信也将药方子开好了,他起身将药方递给林金,“你也可以在外面的药店查验查验我的方子,万一我的方子有问题呢”高凡说着话还故意斜睨了一眼张士德,话里话外全是讽刺。
张士德都这样说了,林金自也不好推脱,他冷哼着从高正信手上接过药方,眼神若是能杀人,他的眼神都能将高正信杀死一百次了。
“属下遵命”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拿过药方后对着张士德行了一礼,随后转身对身后的士兵说道,“照顾好将军若是我回来将军少了一根头发丝,我拿他是问”
说罢,便拿着药方子出了治疗室的门。
林金走了,可张士德依旧还是和林金在的时候一个模样,既没有要求和高凡单独谈话让其他人回避,也没有对高凡态度有所缓和。
高凡见此,只得先开口了,“张将军,送信的人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在这里坐着也不是个事,要不在下让下人收拾出一间上房来,张将军先去休息休息张将军放心,你屋里屋外的人全由你安排,绝对没有我高家的人在,还有,你这么多人都在咱们家呢,咱们也做不出什么,吾儿年幼,你的人看管着也是给你的人增添麻烦,还是让在下自己带孩子吧。”
张士德对着拉着高平安的士兵使了个眼色,“将这小子放了吧,祸不及妻儿,这点道理本将军还是懂的。”
士兵随即推了高平安一把,高平安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好在高凡眼疾手快,一个健步上前一把抱起高平安。
“走吧。”张士德起身,就要往治疗室外走。
“嗯去哪里”高凡刚才故意多看了一眼推搡高平安的士兵,将他的样子记了下来,心里正盘算着事后要如何找这个士兵算账,张士德说话他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本将军要休息,你说去哪儿”张士德怒目圆瞪,心中想着自己这师父还真是迷糊啊,大敌当前,就不能严肃一点吗
“哦,哦,好的,好的,这便走。”高凡抱着高平安,一只手伸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一行人走出医学院,上了来时的马车,依旧是高凡带着高平安和张士德同乘一辆马车,不过现在没有林金在了。
张士德透过车窗,似乎在找外面还有没有人在监视自己,看后才开口说道,“师父,弟子刚才多有不敬,等这件事之后,弟子任由师父处罚”
虽然外面没有人直接监视,但是张士德依旧担心自己的行为举止太过反常而被人看到,所以嘴上虽然说着歉意的话,语气中也充满了歉意,可脸上却是一副面瘫的模样,笔直坐着的身体也一动不动,完全无法想象这副模样说出这样的话。
“为师还是分得清是非的。”高凡也学着张士德的模样,摆出一副面瘫的表情,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简直就是两个面瘫在对话一般,“不过当初你们拜师,可是有不少士兵看着的,你说那林金是你的随从,难道他当初没见过为师吗”
当初张家三兄弟拜师,虽然当着众士兵的面,可那些士兵只知道自家的头儿拜了一个高人为师,却不知这人姓甚名谁,更不知高凡的身份了。
加上高凡让张家三兄弟将师徒关系保密,三兄弟每次轮流来看望高凡时,都是低调出行,外人皆是不知的。
可高凡就怕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被认了出来。
“那天他刚好告假,所以他并不认得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