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正前方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卿欢蹙着眉头打眼望去——
正中行走的男子身着黑色金丝锦袍,腰束玉带,其余便什么也没有了,干干净净的。
长眉斜飞,如剑锋凌厉。双睫浓密,似蝶翼轻颤,鼻梁高挺,唇色艳红,脸上却面无表情,冷漠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一样,左右两排整齐的列队脚步沉重,身上带着一股肃杀凛冽的气息。
而自从这人出现,周围不论男女老少,修为高低,齐齐退到一边低下头去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不过,卿欢却被顶头男子吸引住了所有目光,其余人皆看不进眼里。
打头男子长得极为俊朗是一回事,另外一个就是容貌竟然跟卿欢自己有九成相似,剩下的一层也是因为男子眉间过于冷淡,眼睛里浓稠的嗜血杀意将这一份相似冲淡了些许。
但是,卿欢虽然被男子容貌异样所摄晃了神,但是男子却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还站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行走之间气息冷煞,瞬间便行至卿欢身前,然后……脸上毫无异色的穿过了卿欢的身体继续往前行去。
被这情况弄得呆滞了一瞬的卿欢转过身来,看着大步离去的挺拔身影,脑子有些懵。
这是哪里?我是谁?我现在在哪儿?
不过,显然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卿欢试探了几次之后发现,好像他能够看到其他人,其他人却看不到他?这是怎么回事?
想着方才那人的面容,卿欢顿了顿,寻着那人的身影大步追了上去。
看来,破解之法十有**应该是跟那个人有关,而且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个猜测。
该不是背后那家伙弄不死他,然后就故意用这些场景来摧毁他的心境吧?可惜……他可对方才那人没什么印象。
紧赶慢赶的,卿欢总算是追上了那个人的脚步。
两排严肃陈列的卫队牢牢的坚守着自己的岗位,沉静的分成两列矗立在大殿门口。
知道人在里面,别人也看不到自己的身影,卿欢毫不犹豫的便直接光明正大的穿过两队人往宫殿里去。
宫殿里虽然铺张得辉煌古朴,但是却格外空旷清幽,一踏进来仿佛整个人都凉了半截似的。
卿欢随意打量了一下便收回了目光,看向正中央坐在长椅上的人,这人正拿着一些书本之类的东西勾勾画画的,脸上神情显得有些放松,眼里的戾气也褪去了不少,这一看卿欢更觉得自己仿佛在照镜子一样。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尤其偶尔细微的小动作都差不了多少,只是面前这个人更加内敛,更加冷漠,更加的……说不出来,就跟同样出生的两个人,一个泡在蜜罐子里过活,一个在地狱里苦苦挣扎一样,待到长大了再相聚在一起的时候,有什么不同,两个人站在一起就一目了然了。
很明显,卿欢的处境明显比面前这人好,但是卿欢现在还不知道这些隐藏着的事情,只是有些莫名感慨,因为他不明白背后那人把他拉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
难道是不小心哪里出错了,所以才造成了这样一副画面?
卿欢边想着边迈开脚步大着胆子走到那人身前,眼皮子垂下打量着桌案上的东西。
“黎谷?”熟悉的人名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再往下仔细一看,各种熟悉的、陌生的信息一堆积,卿欢也猜了个七七八八,这名单上的黎谷应该就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黎谷。
黎谷怎么会出现在这上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纸张上只描述了个人信息,其他的便没有了,卿欢也猜不到到底要做什么,只是感到最下面的几条最新消息说已经将人“请”到了,正在回城的路上,倒是看的卿欢眉头微皱。
信息实在是太零碎化又太浅显流于表面,卿欢脑子里偶尔一闪而过的灵光消失得又太快,完全是一头雾水,什么也没看出来,什么也没猜出来。
而且,黎谷不是在云洲城好好的待着吗?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
卿欢摇了摇头又看了些其他内容,不过其他的倒没有熟人出现了,而且这些人名字都很陌生,卿欢心里有些无趣,但是又怕错过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要面前之人拿起一张来卿欢就跟着看完一张。
送过来的一大叠纸张,面前这人按照心里的思索分了四堆,黎谷是放在倒数第二堆里面的。
刚刚整理好之后,面前之人便敲了敲桌案,也不知道是这人修为深厚还是桌案的问题,这一敲,卿欢首当其冲,脑袋一晕差点儿身子就直接滑下去了。
还没等卿欢站稳,一道黑影便“刷”的一声落到卿欢面前,身后还带起一叠的残影。
“圣子,有何吩咐?”这人抱拳恭敬的说道。
声线有些冷,而且还在极力压制着声音里的恐惧跟害怕,有些微微的颤音,如果不仔细听倒是听不出来这些,只是,谁让卿欢现在只想找线索出去,所以任何动静都全神贯注的观察注视着。
不过,面前这位圣子很明显没有注意到,面色如常的开口道:“拜羚,叛军事情有何进展?七位红衣主教可有把那女的抓到?”
眼皮子薄薄的颤了颤,微微往下垂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但是拜羚却惶恐至极的跪了下去,双手触着地面腰一弯脑袋便狠狠的磕了下去:“求圣子饶恕,那女子实在是狡猾多端,线索到坤盲城的时候又断了,求圣子再宽恕一段时间。”
黑衣金丝锦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