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琛闻讯带领众人来到船头观看,看到如此多的水盗出现在江面上,吓得面如土色。他在荆州知州任上时也曾缉捕过水盗,只不过三五人而已,何曾见过如此阵仗?况且这些水盗是否有大量后援藏于洞庭湖中都是未知之数,不由得责怪起船老大来,认为不该停船,直接凭借楼船高大优势撞去,或能闯出一条路来。
船老大苦笑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如果是一般的水盗船,哪怕他再多一倍,我一样会直接撞过去,根本不用理会他们。可这批水盗不同,您看这些小舟名为‘走舸’,每船十人划桨,最是迅速,大船更本撞不到,反倒是‘走舸’能贴近大船进行攻击,凿船火烧,无所不用其极。再看那艘较大之船,名为‘蒙冲’,外用生牛皮包裹,刷上特质油漆,防火防箭,上分两层,下层十数人划桨,上层开有弩箭孔,可远距离攻击,置有风帆,速度极快。最主要的是前置一个巨型铁刺,被它撞上,立时船毁人亡。看对方船上所悬旗帜,应该是洞庭帮的船,这帮人生于洞庭,长在长江,水性、操舟之技绝佳。好在他们只是求财,也无其他恶行,在黑道中名声不差,看看能不能谈判花钱了事。”
刘琛点头道:“如能平安解决此事,那是最好。”
刘家骏、家骐等年轻剑客却很不以为然,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刘家骏对父亲言道:“父亲不要惊慌,这些跳梁小丑正好给孩儿们拿来练剑,你就等着瞧吧!”宋慕玉也想乘此机会在众人面前显露身手,以博得师妹及其家人好感。连刘家骐都觉得这些黑道毛贼在我名门正派手下不堪一击。只有石无畏沉默不语。
一会儿,先有一批水盗用飞爪爬上了甲板,上得来后,并不见任何动作,只是立于两旁,似是等待首领的到来。蒙冲靠近,再有两人来到甲板之上。当先一人,身材到大,足足比普通之人高出一头,赤裸的上身露出铁疙瘩一般的肌肉。手持一杆镔铁打制的船桨,每走一步,铁桨拄地一下,震的楼船咚咚作响。第二人与第一人相反,身材瘦小枯干,腰别一对分水峨眉刺,落地无声跟在身后。上船后,瘦小之人先扫视全场,见全无异样后,走到船边,冲蒙冲甲板站立之人打出手势。
也不见任何多余动作,蒙冲甲板一人如大鸟般飞起直奔楼船而来,至一定高度时,右手轻拂船帮,轻轻落在楼船甲板之上,给人感觉就像扶着自家楼梯,一步跨到楼上。这一手轻功立时震撼众人,要知道在场几位的轻功最多也就能达到此人的一半高度,况且此人好像还有余力一般,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都往他瞧去,想看看轻功如此高明的究竟是何等人物。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来人只是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的青年男子。此人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般拍了拍外袍,走到近前,满脸微笑的冲众人施礼道:“耽误各位行程,实在抱歉。小弟这里先行赔罪了!”
众人惊愕万分。
青年男子又道:“不知哪位是刘琛刘大人?”刘琛只好走上前来。青年男子道:“在下洞庭陈天定。另外两位分别是弊帮八当家——分水猴蒋全,九当家铁桨章阿牛。听闻刘大人赴京高任,特来送行!”
刘琛忙称不敢当,心想你这就是先礼后兵啊!
果然,陈天定话风一转:“刘大人在荆州任上最能体恤民情,今日路过我洞庭地界,能否也赏我手下儿郎二两银子?”
刘琛心想看来正如船老大所言可以拿钱买平安,当下松了口气但又担心对方狮子大开口,忙问道:“少侠请讲,刘某必竭尽所能,就怕刘某心有余而力不足。”
陈天定哈哈一笑道:“刘大人过谦了,常言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更何况刘大人荆州任上十年,深明‘水至清则无鱼’之道。大人放心,师父常常放在嘴边的一句话‘不为已甚’,我倒是牢记在心的。”陈天定的师父乃是黑道大豪、洞庭帮帮主“龙王”宁长风,凭一手“艳阳刀法”打遍长江水域无敌手,更难得的是其人长袖善舞,左右逢源,一手创立
“洞庭帮”。宁长风并无子嗣,陈天定乃唯一徒弟,极得宠爱,天定也是不负众望,不论武功计谋都是上上之资,隐约成为下任帮主的不二人选。
陈天定伸出一根手指,“我洞庭帮五千儿郎,每人二两。一共一万两!”
刘琛一听心中暗喜,这些年来自己搜刮上来的钱财早过了百万,除了前期在京师打点的花费,此次楼船上的金银就有五十万两,区区一万两银子 ,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啊!又想,这个“不为已甚”的洞庭帮果然“盗亦有道”!
正想招呼管家抬一万两银子上来,以了结此事,忽听一人大声喝道:“咄!大胆水寇,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敢围堵官船、敲诈勒索,还有王法吗?若在平日,也就罢了,今日我等武当、峨嵋白道英雄在此,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陈天定一听此言,双肩微耸,两手一摊,露出一个夸张的莫名其妙的表情,众水盗则被逗得齐声怪笑。刘琛回头一看,发出正义之声的正是自己的宝贝公子。只见他正手按宝剑,携两位少侠,大义凛然地走上前来。本来也是摩拳擦掌的刘家骐,此刻不知为何却没有跟随上来,只是脸色微红的待在一边,不时的用眼角扫一扫那口若悬河、风度翩翩、面容俊伟、甚至时而带有一丝邪笑的陈天定。
也难怪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