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柔软的草地上,走在盛开的野花之间,鼻中闻到的是植物的芳香,耳畔传来的是树叶摩擦时发出的沙沙轻响,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片林中的草地,那只有安静这个词才能形容了,是的,安静,奇怪的安静。
最初之树的周围几平方公里的范围并非只有植物,这里有昆虫,数不清的昆虫。夏日的夜晚,正是昆虫的世界,在土里,在树下,在气根中,在树叶间,到处都有昆虫在鸣叫,吱吱的声音连成一片,仿佛一段轻快地协奏曲。但这些昆虫越是鸣叫,反而越是凸显了周围的安静。不仅有昆虫,还有很多人,世界树的树冠下,各族人士加起来起码有近千人,但每个人似乎都被周围的环境所感染,交谈中有意的压低了声音,让整个树冠下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就算偶尔有陶醉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发出过高的音量,也只是一瞬而已,很快就又恢复到寂静之中,微弱的交谈声就连虫鸣都无法盖过。
会出现这样安静的环境,是因为交谈的人很少,虽然近千人三三两两的或者坐在蔓藤上,或者围坐在桌子旁,或者漫步于各个柜台之间,或者干脆就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但是除了围坐在桌子旁喝酒的一些人之外,其他人都很少相互交谈,而是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就算是那些喝酒的客人,也多数都是默默地举杯,默默地畅饮。
这样的环境,让一群访客和精灵陪同者们的到来变得更加明显,当大家刚一踏上草地,草地中绝大部分人就都已经发现了,不过,也仅仅是发现而已,那些或坐或躺自己发呆的大多数精灵似乎根本没有对这群来访者有任何留意。在他们的意识里,只是有人靠近了而已,至于来的人是谁,目的是什么,都和他们无关,不值得他们加以任何注意。倒是其他人还好,他们并没有完全专注于自己的世界,很快就发现了到来者的身份。似乎这些精灵们早就知道了这些访客们会出现在这里,一也没有惊讶的表现,只是对芙拉尔陛下微微欠身行礼。再对访客们友善的笑笑,就不再注意这些来访者了,倒是也有一些和某位来访者±∽±∽±∽±∽,比较熟悉的精灵,会微笑着对自己的朋友打个招呼,却也没有走过来交谈的意思。
“这也是很多智慧生物误以为我们倨傲的原因之一,在面对绝大多数朋友的时候,大家基本都是这样的态度,不熟悉我们的人,会认为我们是冷淡。但熟悉我们的人都知道,其实这只是习惯而已。”芙拉尔也像周围的人一样把音量压到最,对少女们解释道:“我们并不经常结交朋友,但一旦结交了某个朋友。就会真心对待对方,只是我们和朋友的相处方式比较特殊而已。我们比较崇尚个自然,所以当我们和朋友相处的时候,总是习惯于保持这种程度的自然。不会刻意去做什么,也不会刻意的去加深彼此间的友情,需要的时候我们可以为朋友付出任何代价。但不需要的时候,保持这种淡淡的距离感,让一切自然而然的发展才是最好的。这不仅是和异族朋友相处的习惯,即便是族内的朋友们相处也是这样。”
“但是你并不是这样啊。”凯瑟琳同样低声问道:“还有穆尔先生,也没有给我那种印象。”
“真的没有吗?”芙拉尔淡淡的笑着反问道:“还是你把我们与朋友保持的这种距离和我们的时间观念所造成的印象之间混淆了呢?”
凯瑟琳一愣,少女突然想到,眼前这位女王陛下一直深深的爱着潘尼斯,却从没有主动做过什么。当芙拉尔知道了潘尼斯身在圣都之后,凯瑟琳自问如果是自己的话,一定会找理由主动跑到圣都来,甚至常驻在圣都之中,但芙拉尔一直到了几年后,才因为出访而来到圣都一次,算上在草原上被翼人双子拉去的那次和巨龙山脉的求援在内,也不过就见了三次面而已,而且每次见面之后,都是很快就离开了,就像是一都不留恋一样。以前骑士少女真的以为,是因为精灵对时间的不敏感,导致她拖延了这么久才在圣都出现,但经过芙拉尔提醒之后,凯瑟琳很快就感到了两者之间细微的差别。的确,就像芙拉尔的那样,女王陛下即便是面对着深爱着的潘尼斯,也总是保持着这种很古怪的态度,有机会见面的时候,大家就很快乐的在一起共处,相互帮助相互扶持,而一旦分离的时间到了,又会很洒脱的离去,哪怕就此分隔在世界的两端,也只是用淡淡的思念来见证这段友情或者爱情。
不仅是她,仔细想想,穆尔似乎也是这样,与朋友见面的时候可以共同面对危险,即便是身处无罪之城,面对那些盗贼系的传奇阶队长时也毫不退缩,但分离之后又可以从此不见,哪怕对方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明白了吧,这就是我们的习惯。”芙拉尔微笑着摇头道:“或者,是我们这个种族从第三纪以来遗留下的习性,很难发生改变了。”
“这种习惯如果追究到根源,其实还是和他们漫长的生命有关系。”潘尼斯道:“人类的生命短暂,所以习惯抓紧每一分钟的时间和朋友或者亲人相处,因为不抓紧时间的话,可以在一起的时间就变得更短暂了。但是他们不同,他们有的是时间,对于寿命比他们短暂的种族来,他们总是在那里,似乎永远都不会改变,因此他们……”
“你现在也步入这个行列了,凯尔。”安图因打断了潘尼斯的话:“慢慢的你也将体会到我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