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伸手去试试盆子里那已经凝结的冰块到底是真冰还是假冰,屈突寿震惊之后只觉得自己对自己很无语。
原来!
那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是自己。
原来那个不信锅儿是铁铸的人也是自己。
“贤弟!”
屈突寿指了指铜盆道:“这冰到底是个什么原理?为何这种天气还能一反常态弄出冰来?”
原理?
刘仁轨眉头一挑道:“某不知道!将军给的书册里只写了硝石丢入水里,水就能结冰,而且,等冰融化,析出来的硝石又能重复使用。”
“你也不知道?”
屈突寿一脸无语!
既然不知道你还挑眉头做什么?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有什么好显摆的?
刘仁轨翻了一个白眼,仿佛再说我需要知道原理吗?
好吧!
从实用的角度上来讲,确实不需要。
屈突寿在刘仁轨的神色里找到了感悟,在意这原理做什么?只要登州的海产能够运达长安,不就行了么?
而在将水产运往长安之前的当务之急是抓鱼,分辨哪些能吃啊!
最重要的是,螃蟹啊,六跪而二螯的玩意,总要先弄来尝尝好不好吃不是?额,换个说法,总要给先帮大唐百信们试试毒嘛,这样的刺史普天之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说!
“走!”
屈突寿一把抓住刘仁轨就往外走。
“去哪儿?”
“出海抓鱼,不,抓螃蟹!”
“某还没吃早饭呢!”
“还吃锤子!抓到螃蟹弄螃蟹吃!”
“!那你先放开我啊!”
“上了船自然放了你!”
“!”
清瘦的刘仁轨那里有屈突寿那个自幼习武的家伙劲儿大?
被拉着直接跑跑向了渔村。
渔村的年轻人都去了盐场晒盐,村里只剩下一群老咳,资深渔民。资深渔民们见着屈突寿和刘仁轨二人,听了屈突寿出海的要求,二话不说,光着膀子将渔船往海里推,丝毫不顾自己已经老了。
这可不是给刺史面子,而是给那位盐场主官的面子捏!
要是那位主官觉得自己这些个老,咳,资深渔民不给面子,回头让自己儿子或者女婿回来捕鱼,那可如何是好?
也不知屈突寿是否自认自己武艺高超艺高人胆大,好不含糊的拉着刘仁轨就往渔船上走。
刘仁轨看了一下身边的那些个资深渔民,一脸担心道:“各位都这把年纪了,就别出海折腾了吧?”
一个让刘仁轨感觉走路怕都会踉跄的资深渔民拍了拍胸脯道:“参谋长放心,出海打渔咱们这些老骨头可比年轻人有经验!”
刘仁轨哭笑不得。
尼玛出海打渔这种事儿,光是经验就够了?
真要一个风浪打过来,几位老渔民自己抓得住船舷?
“怕大海当什么海军参谋长?再说了,不是有为兄保护你么?”
屈突寿一遍咕隆,一边提着刘仁轨就往船上走。
一艘两丈长的渔船就在几个老渔民的操作下出了海。
经验丰富的渔民显然知道外海的可怕,直接操控着渔船往内海行去。
也亏得内海的风浪不是辣么大,再加上天公作美,渔船在海浪下左右摇晃,却没有沉没的迹象。
可仅仅是这样,登船后不足一个时辰,内陆长大从未坐过船舶的海军参谋长就又吐得一塌糊涂了
此处为何要说“又”?
呵呵,或许是刘参谋!
吃鱼吃吐了,坐船坐吐了,哪一次吐和水没有关系?
至于某个上船之前信誓旦旦说要保护海军参谋长的刺史此时身子上正捆着一根绳子,趴在船头上“呕!”
吐个不停!
早上那半碗小米粥早已不知道进入了哪一种鱼的肚子里去咯。
屈突寿呕吐的样子看上去比刘仁轨要惨,当然,如果用呕吐物的数量计算的话。
而实际上,早上没有吃东西的刘参谋长,那是从质量上吐得比登州刺史惨多了。
苦水吐完了再生产,生产完了再吐。
即便是这样惨烈。
二人都没有叫停渔船,返回地面。
对于屈突寿来说,能给百姓们多弄一种营生,吐点东西算什么,大不了回地上了吃回来就是。
对于刘仁轨来说,自己作为海军参谋长,且不说对大海和船的归属感问题,总不能因为怕呕吐就下船吧?
这以后还怎么在海军混?
为了不同的理由,二人咬牙坚持着。
一个期待着今天回去能有个大丰收,另一个不断安慰自己吐啊吐的,他就习惯了嘛。
小渔船从清早出发,一直航行到了中午才开始调转风帆。
渔船上没有吃的,所以整船人都饿着。
即便是有吃的,这会儿刘参谋长和屈突刺史估计也吃不下。
返航,依旧颠簸,屈突寿和刘仁轨二人包揽了船头和船尾。毕竟吐在船上会让人更恶心。
资深渔民们没有嘲笑两个第一次上船吐得那么厉害的后生,虽然他们从未经历过呕吐。倒不是不敢,而是,不晕船这件事儿吧,他总得看看是什么地方的人。
不得不说,几个资深渔民虽然看上去老胳膊老腿,却实在是十分熟悉这一片海湾。知道在什么时候将风帆全部张开,什么时候风帆半开,什么时候收起风帆。
一个往返,整整花去了一天时间。
渔船回到渔村的时候,天边的红霞已经快要被黑色的夜幕遮盖。
刘仁轨和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