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央的这个问题,叶临溪没有给予正面回答。
他只说:“如果你的情绪够稳定,一般情况是不会出现人格转换的。”
在那之后,叶临溪又给秦央做了浅催眠。
在催眠幻境里,秦央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追求江裕的一些过往。
作为“旁观者”的她,眉头拧得有些紧。
催眠结束,清醒的她竟有些不愿相信那是另一个自己。
叶临溪看穿她的想法,写下病例的同时,对她说:“其实你大可不必为别的人格买单,因为你们是独立存在的。”
虽然共用躯体,但其实是全完不同的两个人。
对于多重人格分裂障碍患者,最怕的莫过于接受不了别的人格所作出的行为。
闻言,秦央无声的笑了笑。
视线朝上,她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内心有些麻木。
“能做到吗?”
她语气很轻,似羽毛在空中漂浮。
叶临溪写字的手一顿,一抬头,看到的是秦央黯然失色的空洞的眸子。
相较于秦央的两个人来说,叶临溪其实更倾向于现在这个。
虽然,作为心理医生的他来说,这样的偏心是决不允许的。
“我以为,你早就接受了。”半晌,他才说了句。
秦央挽唇,“接受和不接受,又有什么区别?”
“保持好心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从他刚刚的催眠来看,她内心深处一直在呼唤另一个人格,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也说不好什么时候她被取代了。
秦央没再说什么。
从叶临溪那里离开,天色已经不早了。
秦央没有回九江公寓,而是回了家。
一到家,阮女士就追着她问昨晚的事。
问她和陆兆林是怎么认识的。
问她觉得陆兆林怎么样。
问她对陆兆林是什么感觉。
总之,问来问去,话题都围绕着“陆兆林”三个字在转。
秦央刚从催眠阴影里缓过来,面对阮女士的追问,她实在没心思应付。
索性都说了好。
阮女士一听,乐开了花。
“我就说嘛!陆公子一表人才,你一定会喜欢的。”
秦央看一眼她妈脸上快溢出来的笑,真心理解不了她的想法。
“你说得对。”敷衍的应了句,然后准备上楼去。
阮女士一听更乐了,追着她后面,问她相亲时间定什么时候合适。
秦央脚步一顿,“您定就好。”反正她的意见最终也是被忽略的。
看着进屋关了门的女儿,阮女士喜中带不安。
怎么感觉秦央今天有点怪?
那么好说话?不会有诈吧?
阮女士站在秦央门口喃喃自语,好一会儿才回了自己屋去。
一进屋,一股玫瑰花的清香扑鼻而来。
视野里,是一束蓝色妖姬插在花瓶里放在她的床头。
也是在这个时候,秦央才想起来昨天早上那一片神秘人送的花海。
她走过去,伸手折了一朵,放鼻尖闻了闻。
进口花和国产的,区别就在于这浓郁的香味。
这么大手笔,除了杜希文,秦央想不到还会有谁。
脑子里其实也想过会不会是江裕。
毕竟,她的身体也是他喜欢的人的身体。
但是昨晚他并没有提起花的事,估计也不是他。
那会是谁呢?
杜希文?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
从她发出那封离职信到现在,两个人从来没有联系过。
秦央拿着那支花站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内心深处从未有过的宁静。
她和他,终究是有缘无份吧!
……
时间一晃,到了木沐结婚的日子。
正月十六。
木沐和金世楠都是独生子,算不上出嫁也谈不上入赘。
用木沐的话说,她结这个婚,只是多了个暖床的而已。
秦央笑她:“不是一个,是两个。”
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虽然才三个月不到,但丰满的木沐已经有显怀的迹象。
秦央和阮江西从南城来到京都,她亲自开车去机场接的人。
“哎哟我的准妈妈,你怎么能自己就开车来了?”阮江西看着木沐的肚子,突然有种自己也怀孕的感觉。
秦央也有些意外,“金世楠呢?”
之前电话里说的是晋思媛来接她们,结果还是木沐来了。
相比较两人的紧张,木沐就淡定多了。
“思媛公司临时有事,金世楠昨晚被我爸临时派了任务,一个晚上没睡,我不放心他开车,所以自己来了。”说着,伸手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这才三个月,跟没怀似的。”要不是在家被人宝贝得有些过分,她真觉得肚子里啥也没有。
一路上三个人愉快的聊着。
从明天的婚礼说到秦央开公司的事,再到大学时候的一些趣事。
闺蜜之间,总是有讲不完的话题。
一茬过了瞬间能无缝连接下一茬。
说到最后,木沐竟然变成了催婚大使。
她问两人:“对了,你们俩得抓紧了,不然我们孩子以后有代沟了!”
秦央望着车窗外京都的风景,漫不经心的应着:“你可别瞎操心,我们就算再着急,也赶不上你的步伐了。”
作为伴娘的阮江西也附和:“对啊对啊,哪里比得上你这个人生赢家啊!大学的时候死活不答应人家金世楠,这一毕业,速度倒是挺快!”
“我这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木沐一脸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