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央态度很差,语气更差。
但江裕却置若罔闻,一脸玩味的盯着那张月光下瓷白的小脸,嘴角上扬,依旧是那个欺近而暧昧的姿势。
这个姿势,惹得秦央更愤怒了。
“你……起开!”
她猛的推了一把面前就要靠到她身上的人,脸色微红,好在都被月色所掩盖。
江裕嘴角噬笑,身子却没动分毫。
“秦央,说真的,你能放下过去我真的很……欣慰。可你也该知道,换做任何人,你曾经的行为都不会讨好……”
他的苦口婆心被秦央打断。
“够了江裕!我看你是偷着乐的吧?曾经有那么个傻货天天追着你跑!”
江裕轻哼一声,倒是自觉起身,站得离她远了点,才问:“你怎么知道我偷着乐了?嗯?”
那个“嗯”字从他嘴里哼出来,多了几分黏腻之感,让秦央更是羞赫。
“你……”
算了,多说无益。
没再理他,视线落在天边那几颗稀疏闪烁的星辰上,霎时间,就连刚刚赏夜的兴趣也淡了。
她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可天台的玻璃门却合上了,怎么拉也拉不开。
“怎么了?”江裕走过来,看她吃力的样子哼笑一声。
秦央已经顾不上生气了,“这门关上了。”
江裕拉开她,只说:“让我来。”
然而,绕是江裕那么个大男人,面对反锁扣死的门,也束手无策。
他摊手,“求救吧。”
秦央这才赶紧伸手去摸手机,却徒然一愣。
完了,手机忘带了。
她的反应江裕一目了然,所以当她看向他,还没开口,他便摇了头。
“我也没带手机。”
半夜出来看个星星,确实没必要带手机。
只是,眼下……
酒店顶楼没有设置报警电话,更没有门铃。
而现在是凌晨三点,根本不会有人上楼来,也就意味着,今晚至少在天亮前,她和江裕都得待在这里。
秦央叹口气,仰头望天。
真是……哪根神经搭错她要大半夜上来观星的?
比起秦央,江裕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双手插进裤袋,越过她回到天文望远镜前,继续之前的观星。
好一会儿过去,他侧目,发现秦央还立在那门前。
只不过,她现在正背对着他。
她原本就偏瘦,此时身上仅一件体恤衫,看上去更显单薄。
八月的天,并不冷。
但凌晨三点钟,更何况还是在这毫无遮蔽的楼顶,夜风袭来,虽算不上冷,却也微凉。
秦央拍着门,骂完自己第十遍蠢货后,终于在门边找了个地方坐下。
而不远处那个还在观星的人,她着实有些佩服。
秦央抱着双腿,将脸埋到腿间,闭眼打发着余下至少还有让个小时的时间,只是情绪却越来越烦躁……
当她再次抬头,看向那依旧立在望远镜前的挺拔的身形。
竟莫名的,她烦躁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如果是以前,她的意思是还没“失忆”以前,此时此刻的场景,应该是“秦央”最乐意见得的吧!
毕竟江西和她说的,齐宁和她说的,统统那些关于过去的“她”都是那么那么的喜欢着江裕,喜欢着,面前的人啊。
秦央是天微微亮时醒来的。
她从腿间抬起头,朦胧视野里,那个男人还站在露台中央那架天文望远镜前。
鼻尖传来一丝淡淡的檀香,秦央的视线下落——
她的肩膀上是一件黑色的手工西装外套,包裹着她整个人……
外套?
再看不远处的男人,他却是一身白色衬衣加黑色西裤。
“啊!”
秦央起身时,因为腿麻险些摔倒,还好被一双温热干燥的大手及时扶住。
这是第二次,江裕扶住了要摔倒的秦央。
“还好吧?”江裕依旧这么问。
“没事……”秦央摇头,“哦,对了,外套还你……”说着就要脱下外套,却被江裕拦下。
“披着吧!别到这最后一刻才感冒了,那阮阿姨得怪我没照顾好你。”
秦央:“……”
这……和她妈有什么关系!
两人短暂和平,却也无语。
好在没多久。
酒店的保洁便上楼打扫卫生,同时发现了那扇不小心被反锁的通往楼顶的玻璃门。
“奇怪,这门怎么会被反锁了?”保洁边边擦着那玻璃门,边自言自语,“从来都是敞开的呀……”
秦央闻言,才突然想到昨晚自己推门进入天台后又顺手……关上了。
天!
她还可以再蠢一点吗?!
“难道是有情侣又上来约会啦?”那保洁又道。
秦央脸一红,看一眼面前的江裕,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待那保洁擦完外面,才推开门转到里面。
见看到露台里的两人时竟是一脸……原来如此。
“先生,小姐,可是在这露台呆了一整夜?”
那保洁说的自然是西班牙语,秦央懂,但江裕……
所以秦央只是尴尬一笑,绕过那保洁便夺门而出。
“谢谢你‘解救’我们!”
身后却传来江裕低沉略沙哑的嗓音,是标准的西班牙语。
秦央脚步一顿。
日了狗!
他,他,他竟然会说西班牙语!
江裕看着仓促逃离的背影,嘴角的弧度,一直没下去。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