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一道身影自黑暗中在荒野疾行,速度迅速的朝着一个方向而去,轻灵银光下,乍见全身雪白的魔者陡现杀机。
“忠恩亦忠主,不敢染血尘。心中惟死寂,情生皆虚无。”
声调微冷,血sè_mó气染红冷白月色,带着无尽的杀机,布衣剑者脚下速度不变,背后长剑抽出,凌厉的剑气划出了一条道路。
不料被击散的血色重新围拢,继续将剑者困在其中,却每次都能被轻易击散,然后又重新聚拢。
白发魔者静静的站在不远处观望,赤眸带笑,也不插手,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戏码。
无法突破魔气围困的剑者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沉着,寻找着可以突破的弱点。
“吾知道你要去做什么。”沉默不语的魔者缓缓开了口,妖异的面容露出和善微笑,仿佛在与友相谈:“鬼梁天下需要获得断雁西风等人的信任,这就需要一个人来演一场戏,你说我如果在此将你的尸骨掩埋,鬼梁天下之后的计划会不会受到一些影响呢?”
剑者瞳孔微震,面上却半分不显,手握紧剑柄,内力尽催,冷厉的剑气一举击破魔气围困。身形瞬转,手中长剑自月色下划过一道快而完美的弧形,直指白发魔者心口之处。
面对着将至的杀机,白发魔者面上依旧带笑,甚至是大方的摊开了双手,任由锋利的剑刃渐渐逼近,不做任何防备。
剑者见状迅速停下动作,剑尖顿在离心口三尺之处,脚下一动刚要向后退去,一只苍白的手轻轻握住锋利的剑刃,手掌瞬间就被锋利的剑刃划破,艳红的鲜血顺着手指滴落。
“何必停下来,吾可是没有留任何后手的,毕竟……”手下用力,长剑顷刻间便没入了心口处,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剑者猝不及防的被鲜血糊了一脸。
“只是一个死物的魔者,心脏这个位置可算不上是什么致命的地方,虽然你没有亲自刺下,但也没什么差别了。”
嘴角微勾,使得原本妖异的面容在月色下更显诡谲,剑者的本能使他拼命的抽剑退去,白发魔者配合着松开了手,剑刃带出更多的鲜血,全洒在了剑者的身上。
看着满身鲜血的剑者慌乱离去,白发魔者只是站在原地观望,身体化作血光消散,语调轻松:“每次开始同化的时候都这么狼狈,幸好没有让主人看到这番模样,魔界那边只能先失踪一段时间了,毕竟主人交代的事情……”
最后一丝光芒消失,变作光点和着鲜血融入剑者体内,一声低笑若隐若现。
“需要花点时间,才能完美的完成呐。”
疏楼西风。
秋宇自开始痊愈后就很少休息,一般都是在屋里看书,一看就是天亮,还被龙宿调侃对方把钱都花在了买灯烛上面,或许哪天可以买个长明灯点上,省得还要自己换。
然后秋宇就拒绝了,还十分认真的说自己能够在黑暗中视物,不需要去浪费那些东西,龙宿听了也只是以扇掩面,笑而不语,反倒是系统又开始哀嚎无奈了。
今晚倒是有些不一样,也许是给风愁别做了糕点的缘故,心情还可以的秋宇就不继续在房间里待着了,打算在屋外看看夜景,却正好撞见了在石桌前温着一壶酒的紫衣儒者。
“龙宿。”秋宇下意识唤了一声,抬头看了看月上中天的夜空,问了句:“此时夜色已深,怎么还不去休息?”
龙宿稍稍偏头看来,将放在紫色团扇旁边的书本往旁边推了下,示意秋宇在面前落座:“夜色才侵已上床,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若是因此错过了难得的月色佳景,岂不是一件憾事。”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月色佳景何时都会有,何时都可以观赏,哪有错过了便成了憾事一说呢?”秋宇在对面落座,面上带着浅笑。
龙宿看得出这是对方发自内心的笑容,想到今天突然做出的那份糕点,大致也有了猜测,嘴角噙着一丝淡笑:“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夜色佳景可能不会改变,但这看夜色佳景的人,就不一定是从一而终的了,难道这次不是多了个人出来吗?”
“这么说来,还是吾的不是了,平白的让不变的佳景多了些其他的意味出来。”秋宇为自己倒了杯清水,目光落在远处在月光照射下,泛着波光粼粼的鱼池。
里面养的都是一些颜色艳丽或纯白的鱼类,在月色与水光的衬托下,成了一处供人观赏的好景色,可惜多了条灰色的鲫鱼,毁了几分兴致。
龙宿顺着秋宇的目光看去,知道他在暗指什么,拿起温好的酒壶,为其倒上了一杯:“若是一成不变的佳景,就算再怎么难得,也不会生出继续观赏的心思了。多些不同的意味也好,哪怕是差了些,只要感觉上不错就足矣。”
秋宇闻言稍稍收了目光,拿起杯子喝下里面的酒水,无意间就看到了团扇旁的书本,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的字迹,有些怔然:“那本书是……”
“那位风大夫从学海拿出来的,正好是要拿给汝的,凤儿就帮忙拿了过来,顺便花钱买了抄录的资格。”龙宿见对方看到了,便将书本拿起,解释了一下。
“学海……”秋宇面上不解,后又露出了然神色:“定是为了查找身世。只不过这本书在当年就被礼执令没收上来后烧毁了,吾以为早就没了,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话中有几分玩笑的意思在里面,龙宿也笑了笑,随意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