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赞许的点点头,“还是郎君想得透彻。”
崔幼伯想到了这一节,悬起的心也落了下来,听到萧南的称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娘子,你就别笑我了。”
夫妻两个相视而笑,堂内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两日来笼罩在心头的阴云也散去了不少。
这一夜,崔幼伯没有去荣康居,而是陪着妻子、儿女一起在正寝室休息。
灵犀和长生睡在父母中间,两只小的很高兴,似是很享受这种父母都守在身边的感觉,两人叽叽咕咕的说了半宿的话,直到深夜才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
这日,也就是京城被封闭的第三日,清晨,萧南照常起床,但报晓鼓却没有如期响起。
“娘子,情况越来越严重了,那人也越来越疯狂了,竟连门面也顾不得装点了。”
崔幼伯坐在榻上,望着渐渐明亮的天际,忧心忡忡的说道。
“是呀,我、我真担心阿耶和阿翁他们。”
萧南也默默的看着北方,心里暗骂:该死的小青,都去了两夜一日,怎么还不回来?好歹给个信儿也行呀。
皇城,某个角落里,一只碧色鹦鹉正小心的窝在廊下的梁上,悄悄的盯着不远处的偏殿。
唉,人找到了,可是该如何救人呢?
想它青郎君虽然聪明,可终究鸟小力量弱,根本干不过门口守候的四五个壮硕侍卫呀。
而且那偏殿里好几个老头儿,它想跟主人的祖父说话都不敢,生怕被人撞见了,坏了主人的大事可就糟了。
正想着,一旁水池里忽然有水声响动,惊得小青差点儿跌下横梁。
小青扭过身子,紧紧的盯着那水池,不一会儿,水池的水面泛起水花,紧接着一个男子冒了出来。
“咦?这又是什么人?居然从水里冒出来?”
小青来了兴致,一时忘了它的任务,悄悄的挥舞着翅膀,小心的跟在那个湿漉漉的男子身后,一路跟着他去了宫城。
中午,葳蕤院正房。
“弟妹,幸好你提醒我们早作准备,你是不知道呀,京城九门关闭,城里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进不来,那些菜呀、肉呀等物也都运不进来,”
王氏坐在萧南对面,很是感慨的说道:“我们那边上下几百口子人,若不是提前准备了,这会儿都不能正常开饭了。”
有储备粮食在,一家人挨饿到不至于,但肯定吃不好。
别人倒还能忍受,大夫人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委屈的,每日里鱼、肉、蛋等新鲜食材,更是绝对不能少。
真若是短了大夫人的吃食,王氏这个当家主母绝对会被郑氏骂个没完没了。
一想到这些,王氏就愈发感谢萧南的提醒。
萧南微微一笑,道:“堂嫂客气了,我也不过是顺嘴一说,不值什么的。倒是我们家的杨表妹,一直住在栖梧院,让堂嫂费心了。”
王氏忙摆手,“弟妹千万别说这么说,杨表妹的吃食用度全都是荣寿堂供给,我不过是提供了个住处,并没有多做什么,又何谈费心呢。”
其实,王氏此来,正是想提杨婥的事儿,只是一开始不知该如何开口,如今见萧南主动提及,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说起她,我一直有件事儿想跟弟妹说,可又怕弟妹误会,若是因此伤了咱们两堂的感情,那就太不值得了。“
萧南挑眉,她就知道王氏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呵呵,瞧大嫂说得,别人我不了解,但对大嫂,我还是了解几分,大嫂最是个稳重周到的人,行事规矩、做事合理,你说的话,我都信服。”
好听的话,萧南也会说。
王氏的脸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哎呀,弟妹这么说,我更不好意思张嘴了。”
顿了顿,王氏故作无奈的说道,“罢罢罢,我还是说了罢,二房的三娘回来了,这事儿弟妹听说了吧?网不少字”
崔薇?萧南点头,“听人说了一句,不过这些日子我忙着,也没时间去看她。怎么,可是三妹有什么不妥?”
王氏苦笑,“也不是……唉,怎么说呢……是这样,三娘回来的突然,我一时没准备,也就没给她另外收拾院子,二婶又伤着,便随口说让三娘回栖梧院住,可如今——”
萧南恍然,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呀。
是了,栖梧院是荣康堂未出阁的小娘子居住的地方,之前崔薇她们都出嫁了,只剩下杨婥客居在那儿。
如今崔薇回娘家小住,二夫人还把两个外孙也接了来,跟崔薇一起住在栖梧院。
若是只有崔薇一个,住在栖梧院倒也没什么,偏还多了两个孩子,而杨婥的身份又特殊,表面是表亲,实则是荣寿堂的侍妾。
这样的两组人马住在一起,确实有些不合适。
尤其崔薇身边还有几个仆妇,她们自认为是王府的仆役,理应比崔家的仆妇高一等,如今却跟个侍妾挤在一起,很是不忿,明里暗里没少说风凉话。
在王氏这个当家主母跟前,那些仆妇也没少抱怨,话里话外暗示王氏这个主母慢待庶出堂妹,轻视皇家子嗣。
王氏无法,只得跑来寻萧南想办法。
听了王氏的话,萧南心里叹息,还真是什么主人养什么奴婢,崔薇不靠谱,她得用的奴婢也看不清形势。
眼下是什么时候,她们是回崔家避难,不想着老实呆着,却还时时不忘寻人麻烦,真是一群不知所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