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怎能不让萧南怒火中烧——
只见偌大的庭院里,满满当当的挤进了三四十口人,泾渭分明的分成两队。
一边是十几个健壮婆子,正气势汹汹的围拢在大夫人和杨婥的四周。
与她们对峙的则是冯尚宫为首的荣寿堂的仆役。
两方人马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不少人手中还拿着捣衣杵、楔锄、裁衣尺、擀面杖等‘武器’,观这架势,只要对方有丝毫异动,两边的人就能立刻打起来。
这、这太不像话了,萧南胸口有一股泻火像只小老鼠一样的乱窜。
更让萧南火大的,是对峙的双方中间跪着两个人,正苦苦的哀求着对面的大夫人,而大夫人身侧的葛妈妈正抱着个三岁的女童。
萧南瞳孔猛地一收,跪着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金枝和玉叶。
而葛妈妈手里抱着的则是庶女阿嫮,幸伙早已哭成了个泪人,张着两只小手努力朝金枝的方向挥舞,嘴里还嘶哑的喊着:“阿娘,阿娘~~~~”
用力闭了闭眼睛,萧南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真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出去了小半天,家里就乱成了这样。
气急之下,她放开嗓子,大吼一声:“住手!”
铁青着一张俏脸,萧南几步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吩咐:“来人,去外面把铁甲护卫叫进来,都有人来家里作乱了,他们还傻呵呵的呆在外面做什么?!”
玉簪见了这场景也气得够呛,忙招手唤来雨水,低声吩咐了几句,雨水领命而去。
看都不看大夫人一眼,萧南径直走到冯尚宫近前,略带歉意的说道:“都是我安排不周,让尚宫受委屈了。”
冯尚宫虽然没有挨打也没有挨骂。但她此时的脸色很是不好。
萧南连问都不用问就能猜得出,之前,大夫人定跟冯尚宫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
冯尚宫虽是宫女出身,但在宫里也是个实权人物,顺风顺水的过了这么多年,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听到萧南的话,冯尚宫苦涩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说道:“娘子千万别这么说。是我无能,娘子出门前把家交给了我,我、我却没能帮你看好。”
萧南忙摆手,“我都明白。尚宫无需自责。来人,快些扶冯尚宫回去休息,另外,再拿了我的帖子去请太医。”
上来两个小丫鬟,将冯尚宫搀了回去。
萧南转过身,目光落在哭泣的阿嫮身上。
抱着阿嫮的葛妈妈却无端觉得一股寒意袭来,她后脖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根本不敢与萧南对视,反而有些瑟缩的往后退。
已经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女娃。看到嫡母,小脸上满是希冀,嘶哑的喊着:“母亲,母亲,救阿娘!”
看到向来娇惯的小丫头如此狼狈的样子,萧南有些不忍,拍了拍手。柔声道:“阿嫮,来,到母亲这儿来。”
阿嫮死力挣扎着小身子,葛妈妈一个不小心,竟让她挣扎了下去。
幸伙顺着葛妈妈的身体,刺溜滑到地上,下滑的力道有些大,她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身子椅了几下。她还是勉强站稳了,小鸭子一样摇椅晃的朝萧南扑去。
萧南一把搂住阿嫮,轻轻抚了抚她的背脊,抽出帕子给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然后将她送到灵犀身边:“灵犀,带阿弟和阿妹去玩儿吧。”
灵犀紧绷着小脸。紧紧握着弟弟的小胖手,这会儿听到阿娘的话,用力的点点头,伸出另一只手,牵起阿嫮的小手。
不过,灵犀并没有直接回正房,而是按照阿娘的教诲,领着弟妹先给对面那位怒目瞪视自家阿娘的祖母行了个礼:“灵犀请伯祖母安。”
规矩的行了一礼,不等大夫人发话,灵犀一手牵着弟弟一手拉着妹妹,三只小的迈着小短腿离开了现场。
阿嫮担心生母,边走还边回头,满眼担心的望着依然跪着的玉叶。
萧南发现了幸伙的动作,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玉叶,她故作不悦的问道:“玉叶,金枝,你们两个做了什么?竟惹得大伯母如此生气?”
金枝和玉叶还没有说话,大夫人却气呼呼的开了口:“好个萧氏,你竟敢无视长辈?”
也不怪大夫人生气,萧南从进门到现在,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不是急着去照顾那个什么尚宫,就是忙着招呼那个庶女,对她这个正经婆婆,却连个问安的话都没有,真是太放肆、太无礼了!
萧南挑了挑双眉,好脾气的说道:“大伯母,儿并不曾无视长辈呀,这不,儿正询问这两个侍婢嘛,若是她们言语不当或是行止不端,冲撞了您,我定会严惩。”
扭过头,萧南淡淡的对金枝、玉叶说:“没听到我的话吗,还不向大伯母请罪?你们放心,大伯母是个宅心仁厚的人,只要你们真心悔过,她定不会为难你们。”
金枝和玉叶听了这话,心中都是一动,想起主人曾经说过的笑话,两人抬起头对视一眼,暗暗点头。
旋即,两人齐齐向大夫人叩首,异口同声的说:“大夫人,都是婢子的错……大夫人,您这么仁慈,这么高贵,这么善良,定不会跟婢子计较,还请大夫人宽恕!”
大夫人愣住了,这两个俏婢的话真是有些古怪,她听着像是夸奖的话,可一细想又不像。
就在大夫人愣神的当儿,萧南一挥手,“来人,把金枝和玉叶带回去,按照家规严惩不贷。”
“是!”
几个粗壮的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