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儿子庆贺生日,萧南亲自下厨,指挥厨娘给长生做了一份汤饼。
汤饼的味道极好,汤是昨夜就开始炖的羊肉高汤,做汤饼的面粉则是桃源出产的优质小麦研磨而成,而配菜更是最新鲜的小葱、白菘、胡瓜及芹菜等蔬菜切成细细的菜丝,然后整齐的码在小巧精致的白瓷葵型碗里,小清新里透着浓浓的羊肉香味儿,别提多诱人了。
小长生见了分外开心,捧着他专用的儿童迷你餐具,欢快的吃了两小碗儿,只把小肚皮吃得鼓鼓的,摊手摊脚的躺在地衣上动弹不得,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餍足。
幸伙吃得尽兴,连带着萧南和灵犀也有了胃口,比平时多吃了一碗。
用过昼食,萧南捧着肚子哄两个孩子睡午觉,偏今儿是正月初一,外头非常热闹,她们身处深宅大院还能隐约听到坊间的鼓乐嬉闹声。
灵犀和长生原就是孝儿心性,听到外头热闹,心里也似长了草,根本无法安心睡觉,齐齐睁着相似的大眼睛,带着些许期盼的看着自家阿娘。
萧南见状,唇角微微勾起,伸手揉了揉儿子鼓鼓的包子脸,“长生也想出去看看?”
长生先是用力点头,随即似是想到什么又艰难的摇摇头,口不对心的说道:“不、不想,我、我要陪阿娘和阿弟!”
萧南看儿子小脸都皱成了包子褶儿,那明明想去却为了表现乖巧不得不否认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她一时兴起,竟有些坏心眼的tx儿子道:“长生真不想去?我听说外头许多人正在跳傩舞,还有伶人演百戏、耍杂技,特别热闹呢。”
长生嘟着红殷殷的小嘴儿,满眼的纠结与犹豫,小手指扭呀扭的,好久,他瘪瘪嘴。可怜兮兮的说:“我真不想去,我在家陪阿娘和阿弟。”
萧南见儿子被自己弄得快要哭出来了,不免有些心虚,忙伸手拍拍儿子的头,柔声道:“我的长生真乖,好好,咱们哪儿都不去,就在家里玩儿。好不好?”
“嗯。”吸吸鼻子,长生往母亲怀里蹭了蹭,闻着熟悉的馨香,渐渐睡了过去。
只是耳边一直回荡着激昂的鼓乐声。恍惚间,他依稀梦到自己带着面具、身着紫色的袍服,腰间系着金色的腰带,手持鞭子,威武的跳着大面舞。
“小大郎,小大郎,你醒了?!”
乳母见自家小主人闭着眼睛,胖嘟嘟的双手却用力的挥舞着,两只信丫也有节奏的踢踏着。她以为长生醒了,忙赶到近旁,小声的唤道。
长生睁开眼睛,双眼定定的看着头顶的帐幔,好一会儿,他才腾地一声坐起来,左右看了看。又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服,见还是那身雪白的里衣,这才失望的低下头,喃喃的叹息道:“果然是做梦呢,唉~~”
呜呜,他真的好想去看傩舞,听冯阿婆说宫里每年‘元旦’(在古代元旦指正月初一)都会有盛大的傩舞,或者大面舞。上千人参加,大家都穿着统一的服饰,舞步一致,鼓乐声声,气势震天,别提多热闹了。
过去他跟着父母在洛阳。无法去皇宫参加宴集,自己都四岁了,还不曾亲眼见过那皇家傩舞呢。
两个小舅舅只比他大几个月,都看过好几次了。
呜呜,原想着今年回到了京城,他终于能跟着阿娘进宫看戏了,结果、结果阿娘有了阿弟,不能四处走动,更不能进宫……呜呜,他、他真的好想去看小舅舅说的‘兰陵王’呀……
幸伙无比哀怨的低头想着,两只耳朵也耷拉下来,浑身散发这一股叫做‘忧桑’的气质。
他只顾着幽怨了,并没有发觉他的亲亲阿娘和阿姊都不在。
“小大郎,赶紧换衣服吧,娘子和小大娘都在外头等着你呢。”
乳母看到小主人无精打采的样子很是心疼,她忙拿出一套全新的衣服,柔声对长生说。
瘪了瘪小嘴儿,长生暂时抛却心中的抑郁,他利索的从被窝里爬出来,站在炕上,展开两只徐膊,任由乳母帮他穿衣服。
乳母抖开一件新做的袍子,轻轻帮长生换上。
“咦?”长生眼角的余光瞥到衣服的颜色,愣了下,忙低下头仔细看着身上新换上的袍子,“这、这不是我上午穿的衣服呀?”
幸伙不是色盲,也没有健忘症,自然记得上午穿的是一身红色绣金线的新衣,而此刻,乳母给他穿的则是一件紫色的广袖长袍,且看衣服上的纹绣异常华丽,并不似日常穿戴所用,反而、反而有些像跳舞时穿的礼衣。
乳母拿着一条金色的腰带,正要给长生系上,一听这话,笑着说:“是呀,这是娘子特意吩咐奴婢给小大郎准备的。”
一边是说着,一边将腰带系好。
换好衣服,乳母将长生抱着坐在炕上,弯下腰给他穿上乌皮小靴。
长生穿好鞋子,也不让乳母抱,利索的翻身从炕上爬下来,小跑着往外间赶去。
来到厅堂,幸伙发现阿娘和阿姊都不在这里,他疑惑的四下里看了看,偌大的堂屋里只有几个小丫鬟,他一个都不认得。
抿着小嘴儿,长生又跑去东侧间的内书房,还是没有阿娘的影子。
阿娘和阿姊去哪儿了?!
长生正待扬声呼唤,忽而听到一阵鼓乐声,且声音越来越响,仿佛就在不远处。
“小大郎,您怎么还在这里?走走,咱们赶紧去中庭,娘子已经催了。”
乳母从身后抱起长生,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往外赶去。
长生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