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县主?
谁呀?
萧南听到这个陌生的封号,先是一怔,努力在大脑记忆库里搜寻,好半天才想到。新野县主不就是李元吉的女儿嘛。
想起这一点,某些不甚熟悉的记忆开始回笼,上辈子偶尔听到的八卦也愈加渐渐清晰起来:新野县主,巢王第六女,嫁入裴氏,裴氏欺她无娘家扶持,又身份尴尬,以无子为借口,大张旗鼓的纳妾,最后县主39岁就去了。说是彩,到底是如何去的,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玉簪还在说着:“听说那日荣国公偶然在朱雀大街路过。忽然听到新野县主和裴郎君吵架,裴郎君言语间对县主很是不敬,还言及县主的亡父,荣国公当场怒起,直接跳上马车。一脚踢开车门,只手将裴郎君拎起来,将之丢出了马车……”
“李荣、李荣这么神勇?!”
太彪悍了吧,这厮武力值高也不能这么炫耀呀,毕竟裴氏也不是无名小卒,人家好歹也是京兆裴氏。堂堂世家子。
萧南不自觉的瞪大了双眼,直愣愣的看着玉簪。
玉簪也觉得这位荣国公‘厉害’,她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接着说:“荣国公的功夫很是了得,直接将裴郎君打得昏死在地上,最后被裴家的人抬了回去,太医诊了脉、开了药,裴郎君也一直没有清醒。直到现在,似、似乎还没醒呢。”
萧南愣了下。有些担心的说:“那裴家怎么说?有没有去告他?”这家伙貌似闯祸了呀。
新野县主的身份尴尬,虽是宗室女,但并不受宗室和太极宫的待见。
而裴家呢,顶着个世家的名头,在京城颇有几分人脉。
李荣在大庭广众之下暴打裴某人,还是为了给新野县主撑腰,这、这万一捅到圣人那里,圣人未必高兴呀。
崔幼伯听了萧南的担忧,却笑着说道:“娘子,你当正则兄真是个无知莽夫吗?呵呵,他呀,早在打人前就想好了退路。刚刚把人打趴下,他将新野县主送回家后,便直接进宫请罪了。”
萧南忙问道:“那、那圣人怎么说?可有责怪与他?”
崔幼伯端起茶盏,轻啜两口,缓声道:“当然没有。”
说到这里,崔幼伯脸上露出敬佩之色,“正则兄对圣人说,新野县主姓李,出身天下第一尊贵的家族,只有她看不起别人的,断没有旁人轻视李氏女的。而他李荣身为李氏子,碰到有人欺侮同族姊妹,他什么都顾不上,只想为族人出气……”
李荣的意思很明白,李元吉做了错事,自有李家人惩处,他的女儿们不受宗族待见,但却始终姓李,决不能容许外姓旁人侮辱。
而且李荣还隐隐的指出,圣人既给了李令县主的诰封,还关照她的亲事,那就是表示巢王的事已经过去了,圣人没有跟晚辈计较,是个宽厚仁慈的好长辈。而裴氏,竟敢在街上折辱宗室贵女,他这不是打新野县主的脸,而是打整个李氏宗族的脸。
崔幼伯边说边在心里感慨,李荣果然是个聪明人,他知道皇帝不喜李元吉,所以故意避开新野县主是李元吉的女儿的事实,而是直接把重点归结到李氏宗族的脸面上。
果然,让他这么一说,圣人对裴氏确实有了意见:正如李荣所说,新野县主如何不好,那也是他们李家人的事儿,他这个大家长还没说话呢,裴家人就先折辱上了,这不是欺负他们李家没人吗。
再说了,玄武门之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圣人为了表示大度,甚至还把杨氏出的十四子过继给李元吉,好让弟弟后继有人。
结果裴家人还敢在朱雀大街上辱骂新野县主,这、这不是跟圣人对着干吗。
是以,次日裴家家主跑进宫跟皇帝哭诉的时候,非但没能帮儿子出气,反而被圣人怒斥了一通,说裴家慢待新野县主,裴某人确实该打,皇帝还激动的表示,如果裴氏再敢对县主不敬,下次他老人家就亲自挽袖子抽人。
而李荣呢,当众行凶,非但没有收到斥责,反而还被圣人赞为‘侠肝义胆’‘厚爱族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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