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里,坐在炕上的叶方脸色比事情发生当天,叶蓁来看时更差了几分,也不知是不是这几日心头有气的缘故。
他生病了,现在不时还会咳嗽几声,看到走进屋的马氏,脸上的神色立刻就变的严厉起来,不等她开口说啥。
叶方就一声爆喝出口:“老大媳妇,你给我跪下!”
马氏被吼的身体一哆嗦,抬眼小心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犹豫,立刻就战战兢兢的在炕前不远处跪下了。
叶方铁青着脸,指着她呵斥道:“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做出这等事儿?”
“花丫头她可是你的亲侄女!我问你,你卖人前,到底知不知道那于家的情况?”
那日于家来拉人走时,一开始她和老伴儿的想法差不多,女娃不值钱,要是当奴婢能吃饱穿暖,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总比把家底儿都给掏干净的强!
因此才会一直没有出声,可是后来他听到了什么?那于家家主买丫头回去是准备干啥?
喝血?练那什么长生功?
最关键的是还有那么多人都听到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村里的人该如何看他?看他们一家?
这两日,他越想这事儿越是气闷,最后生生把自己给熬病了!
马氏听了这问话,转了转眼珠,满脸委屈的抹起了眼泪:“父亲,这事儿真不怨我哇。”
“夫君他一直揪心赶考的银钱不够使,我看他这模样心里难受,这才想着把花了卖了好换几两银子。”
“原本是打算等夫君考中秀才,就去把花儿给买回来,哪里能想到那于家是这等丧尽天良的人家呐。”
“他们当初话说的到好,买花儿回去是因为家中缺少干活的奴婢,父亲,我真的是被蒙蔽的啊!”
叶方听了这话,心头的气不仅没消,反而更气了几分,抖着手指着她:“我问你,你们今日不过是刚回来。”
“如何知道当日发生了何事?如何知晓那于家原本的意图?我看你是早就知道!”
话音刚落,马氏还没想好解释的理由,就见此时走进屋的叶正立,闻言毫不犹豫的说道:“父亲,大嫂她就是一早就知道!”
“之前卖蓁丫头那次是这般,这次还是这般!她根本不把侄女们当人看啊,父亲!”
叶方神色楞了下,什么?之前蓁丫头也是这样的情况?
“老三,你这话说的可是真的?”
马氏心慌了起来,一次不查还能归于被人蒙蔽,可要是连着两次,别人能信吗?
“父亲,您别听他瞎说”
叶方毫不客气的就是一声爆喝:“你给我闭嘴!我没问你!”
视线转到三儿子脸上:“老三,你说!”
叶正立闻言也没含糊,立刻就说道:“父亲,这事儿是几月前,我有一次去钱家村,在钱家宅子外卖糖葫芦时,偶然从那些小丫鬟嘴里听到的。”
“她们当时话说的含糊,说是宅子里前些日子买来的那几名侍妾,全死了。”
“我听了这话心中不安,若是当时没有意外,蓁丫头原本也会被卖进去的,于是我特意找了钱家村一户人家打听了这事儿。”
“原来,那钱家家主之所以一把年纪,还要不停的往家里买小侍妾,为的根本不是享乐,而是为了方便自己放血,练习那什么长生之术。”
“那户人家说的明白,那三十两银子,就是蓁丫头的卖命钱!拿了这钱,就别想活着回来!”
“我知道这事儿后,以为大嫂是被人蒙蔽了,谁也没告诉,一直埋在心里,担心说出来伤了二嫂和大嫂的和气!”
说到这里时,他忽的看向马氏,目光充满恨意:“我现在真是后悔,我当初就应该把这事儿告诉二嫂才是!是我瞎了眼,才会相信大嫂是个好的!”
“大嫂她哪里是不知道?她心里清楚着呢,不然如何会一次又一次的把家里的侄女给卖了换钱?”
叶方听了这话,当场被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脸孔青中发紫,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息了几下,开口想说点什么。
却只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咳咳“
抖着手指着马氏:“你这样的儿媳妇,我要不起,你现在给我咳咳咳。”
“给我立刻滚出叶家,回你的马家去!等老大回来,我就让他把你给休了!”
马氏慌了,急声解释道:“父亲!您不能听信三弟的一面之词呐,蓁丫头那事儿我是真不知道啊父亲。”
“当时那媒婆话说的好听,就差没把那钱家夸出朵花来,我也是想着三弟一家不容易。”
“蓁丫头要是嫁的好些,也能帮衬帮衬家里,父亲,您一定要信我啊!”
说完瞧见叶方的神色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也不敢从地上站起,顾不得心疼自己的衣裳,直接用膝盖挪到赵氏面前。
摇着她的腿哀求道:“娘,娘您帮我说句话啊,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蓁丫头那事儿娘您也是知道的啊。”
“那媒婆您也见过,我是被她嘴里说的好话给骗了呐,娘,您不也被她给骗了吗?还有花丫头这事儿,我是为了夫君啊娘!”
“是夫君他主动提出让我去于家问问,不然我一个妇道人家,平日里又没去过啥地方,怎会知道于家需要丫鬟?”
“无缘无故的,我自己哪里有这胆子,敢瞒着您做下这事儿?我是真不知道那于家如此丧尽天良呐,娘,您帮我说句话啊!”
看着赵氏脸上的犹豫之色,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