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没有理会三婶,她走出屋子,看着此时安静得不像话的正屋,目光幽深,呵,这是准备装瞎到底了?
哼,那也要看她同不同意!
念头转完,她迈步向前,向正屋方向走去:“祖母,我们回来了,祖母”
正屋里,原本想要装作没听到的赵氏气急,她忽的一下从炕上起身,穿上鞋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黑着脸瞪着叶蓁:“你吵吵啥,一天天的也不让人有个消停的时候,既然回来了,那就赶紧叫你娘去做饭去!”
叶蓁眼中闪过一抹冷意:“祖母,今日不是轮到大伯母做饭了吗?祖母,您就不问问父亲伤势如何了吗?”
不等赵氏说话,她眼眶瞬间泛红。
哽咽着说:“祖母,郎中说父亲这次伤势过重,至少需要养个半年才能下地走动。”
“以后也不能再做重活了,还有可能可能伤好了也会瘸腿,祖母,难道您不去看看父亲吗?父亲他一直念着您呢。”
赵氏眼神闪烁了几下,竟然这么严重?这可怎么是好?
如果不能做活,以后家里岂不是要白养着二儿子一家闲人?
“咳咳,让你父亲好好养伤,我就不去看了!”赵氏咳嗽两声,板着脸说道。
就算她去看了又有什么用?伤又好不了?
叶蓁紧接着又说道:“祖母,这次去镇上看郎中,一共花费了三两五钱银子,还欠了郎中一两银子的药钱。”
“带回来的药只够吃三天的,郎中还说,这段时间,父亲需要吃些好的补养身体。”
“什么?还欠了一两银子?就是治个腿,咋就花了这么多?”
赵氏脸立刻拉的老长,满脸嫌弃的冲着叶蓁挥了挥手:“我不管,我不管,那钱是你们欠的!”
“和我没关系,还有那三两半银子,你们自己还!别想让我拿钱!”
她选择性的忽略了,孙女口中所说,儿子需要吃点好的补补这句话。
又不是啥金贵人家,不过就是流了点血,就想吃好的?
家里哪有那么多银子?
叶蓁脸上浮现出一抹慌乱:“祖母,父亲吃药还要花不少银子呢,我们哪里有银子?”
“这还没分家呢,怎么就和祖母没关系了?祖母,您看是不是先把那一两银子的药钱给我?”
“父亲的药只够喝三天的,三日后,我要去镇上给父亲重新抓药,这钱还需给郎中结了的。”
赵氏灵光一闪,是啊,只要把二儿子一家分出去,这花掉的银子不就和自己没关系了吗?
二儿子现在伤了腿,虽说不知是否如孙女说的那样,以后好了也会瘸腿,但是养伤确实要花费不少时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还要喝这么长时间的药,这可都是要花银子的!
这么长时间干不了活,自己还要倒贴银钱,这笔账怎么算都不划算!
想到这里,脸上的烦躁又增了一分,更没心思在这里和孙女纠缠。
只想赶紧回屋和老伴儿商量商量:“没钱!家里这阵子吃糠咽菜,连顿好的都吃不起,哪里还有银子?”
“你还不如把我嚼吧嚼吧吃了算了!我把你们养这么大有个屁用?”
“一个个只会敲我的骨头,吸我的血,没钱!你们自己想办法去!”
骂完也不给孙女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脚步急速的回了屋。
留下叶蓁一人,站在原地,看着赵氏的背影,唇角上勾,呵,看起来祖母似乎是明白过来了?
没事,就算这次赵氏做不下决定,她之后也会“帮”忙的。
在镇上的这两天,她想了很久,既然父亲主动提出分家,得不到结果,那么不如就让祖父祖母自己提出来!
大楚朝重视孝道,主动提出分家,就算有因由,可能也会被一些人视为不孝。
可如果这事儿是长辈提出来的呢?
岂不是就完全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了?
相反,他们作为因受伤,被狠心父母分出去的一家子,不管是在哪方面,都是惹人同情的。
正屋里,赵氏反手关上门,往里走的同时,嘴上不停的嘟囔着:“四两半银子啊,就这么花出去了?果然一家子都是讨债鬼!”
进到里屋时,她几步走到炕边,对着叶方就哭诉起来:“家里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一个个的就跟那吸血的蚂蟥似的,这是要吸干净我的血啊。”
叶家的房子隔音并不怎么好,赵氏刚刚和孙女的对话,叶方在屋内听的一清二楚。
但他关注的重点和老伴儿不同,是在儿子以后就算养好了伤,也干不了重活这一点上。
皱眉思索良久,他缓缓开口道:“明日一早,你带些鸡蛋,送去村正家。”
“什么?家里最近过得是啥日子你不知道啊,还送鸡蛋?”
“这些天我才攒了几个鸡蛋?我还准备拿去卖钱,换些盐回来呢!”
赵氏一听自己的鸡蛋有危险,立刻精神了,张嘴就反驳道。
“无知的妇人,前日的事情,大伙可都看着呢,要不是张兴安那孩子,用牛车送老二去镇上,老二连命都保不住!”
“你这是想让全村都笑话咱家不懂事儿吗?听我的,明日就过去。”
“嗯,这两次,可都是那孩子接送老二的,他肯定知道点儿啥,你好好打听打听。”
话说到最后,叶方终于暴露出他的目的,送鸡蛋是虚的,打听儿子真正的情况才是真的。
赵氏听完,犹豫了一阵,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