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头,晚姨娘和谢恬是一伙的,前线恐怕会生变。”
谢黎点点头,没有说话。
前线已经生变了,现在要弄明白的是,她们做了什么,影响了谢侯爷在前方的战局。
“你娘亲……顾翩跹的事情……”陆老夫人闭了闭眼睛,“晚姨娘找人假扮了你娘亲。”
“轰”的一声,谢黎只觉得自己的脑中有一根弦绷断了。
谢黎的娘亲是……顾翩跹?
前梁的长公主顾氏翩跹,被梁皇下嫁给一位草莽出身的莽夫,从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是前梁的一个禁忌!
竟然是平南侯的先夫人,谢黎的亲生母亲,顾翩跹!
“咚咚咚”,心跳如同打鼓,谢黎瞪大了眼睛看着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扯着嘴角,泛起一个苦笑,“大丫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一定要拦截住谢恬的信笺。”
可惜……陆老夫人告知的太晚了。
谢辉谢侯爷,真的出事了。
谢黎神情恍惚的走出福荣阁,便被谢晨刺破云霄的尖叫声唤回了神智,懵懂的看着清尘浑不在意的收回银针,谢黎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谢大小姐问完了?”清尘却是一副颇欢喜的模样,笑吟吟的捏着针。
“谢运呢,在家没?”避开清尘的目光,谢黎转而去问冷汗津津的谢晨。
谢晨哭丧着脸摇摇头,王夫人却是点点头,“在外书房,阿运说让你去找他。”
待谢黎和清尘一前一后走出福荣阁,王夫人面上的戚慌才略略退去,甚至带了些意味不明的笑意。
这一幕恰巧被谢晨看到,她就欲出口的撒娇竟生生止在了嗓子眼,一股凉气爬上了心头。
她被晚姨娘带走的时候,是在福荣阁中,那时候……为什么中毒的是祖母,受伤的是自己,母亲却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呢。
疑惑一起,谢晨的目光不自觉的变了又变,直到王夫人亲切的问候声在耳畔响起,谢晨才恍然回神。
对上母亲情真意切的关怀,谢晨摇摇头。
不可能的,母亲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孩子呢?
外书房门口,谢运正急得团团转,甫一瞧见谢黎,就如同是见到救星的小狐狸,“唰”的一下子就冲到了谢黎身边,急声问道:“长姐,你没事儿吧?”
谢黎安抚性的拍了拍谢运的肩头,缓缓摇了摇头,“我无碍,你呢?”
“我没事儿,皇宫中也没事儿。”谢运上上下下打量了谢黎一番,又想到王夫人的所作所为,免不得觉得有些亏待了谢黎,于是他挠挠头,“长姐,我母亲……”
谢黎自然明白谢运话中的意思,抬眸望进面前少年略有些惴惴不安的神情,她淡淡一抬手,突然在谢运的胳膊上掐了一爪子。
“啊!”谢运整个人都懵了,瞪大眼睛懵懵懂懂的看着谢黎,张口结舌道:“大……大姐姐,你……做什么……”
“做什么?”谢黎龇了龇牙,“母债子偿,你说我做什么?”
“啊?”
“啊你个大头鬼。”谢黎没好气翻了白眼,左肩头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抬脚越过谢运往里间走去。
“还不快进来斟茶,你要是不好吃好喝的伺候本小姐,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的。”
徒留下谢运站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哭笑不得的走了进去。
他的大姐姐啊,骨子里面的调皮可真是……根深蒂固啊……
待谢运奉上茶,又小心翼翼的觑着谢黎神情中的揶揄之色已经全数消失,他才猛然发觉心中的不安已经随着这一场玩笑而烟消云散了。
“说说你的情况吧。”谢黎见谢运已经平复了心情,懒懒的打了个呵欠,开门见山道。
这几日,不仅是自己几乎没有睡觉,谢运也怕是没有睡过。瞧他那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活脱脱就是一只大熊猫了。
谢运点点头,微微理了理这几日的事情,才开口道。
“长姐让我去找青衡院长,我便快马加鞭去了白鹿书院,可是老师并不在书院中。落青师弟说,老师已经被人接到宫中了。我急急忙忙赶过去的时候,老师正站在宫门口,同宸王殿下讲话。我见他面上神情淡然,便知晓宫中之事应当是早有打算的。”
“然后呢?”
谢黎摩擦着茶杯沿,若有所思的问道。
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青衡院长是整个南楚最德高望重之人,按道理说非身份贵重之人无法请动的。
萧逸应当还没有这个本事……
“后来宸王殿下被宫卫带走了,桓王殿下才从宫门的拐角处走了出来。”说到此处,谢运也有些疑惑。
桓王殿下是出了名的闲散王爷,在这样惊心动魄的时刻,怎么会出现在皇宫之中呢?
“令我没想到的是,老师对桓王殿下颇为尊敬,两人在宫门口见了礼,低声说了些什么后,桓王殿下便离开了。”
谢运迟疑道,“我观之老师的神情,感觉他似乎有几分忿忿不平之色,可是桓王殿下似乎不甚在意的模样。”
谢运所认识的青衡院长,几乎不会为外事外物所动,那么究竟是怎样的事情,会让他的老师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呢?
“你的意思是……宫中之事,竟是桓王殿下一力承担的?”这个念头一起,谢黎就遏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忍不住去回想桓王殿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见到的桓王,的确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闲散王爷的模样,说话温和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