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煌院外,桓王听见里面的打闹很不是滋味。
萧逸有挚友在侧,有母亲在堂,很快便会有娇妻相拥,可是这样的美满幸福,竟然就只是一时半刻的镜花水月。
若是萧逸和谢黎成婚,那么这一切都将不再拥有了。
桓王怔怔站了一会儿,恍然想起曾经年少时,他也曾拥有过这些……
不再多想,他敲了敲幽煌院的院门,“我,来找世子。”
守在门口的厮一愣,然后飞快的应了一声,像是踩着风火轮一般飞奔到主屋门前,急忙道:“世子,王爷在门口。”
萧逸和清尘皆是一愣。
“他来做什么?”萧逸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整个人冷了下来。
“不知——看起来十分严肃。”厮诺诺回答道。
萧逸轻哼一声,没再话。
清尘知晓萧逸是不可能开口将桓王请进来的,于是自顾自的冲着那劂点头,厮如蒙大赦,飞一般的又跑了出来。
萧逸瞪着清尘。
清尘皮笑肉不笑的反瞪回去,“别用这副表情看着我,我还能不了解你吗?”
萧逸无语,只好默默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你的身体尚可,只要不要乱用内力,本公子便可以慢慢寻一些解决的办法的。”清尘站起来,“你们父子俩话,我也不便留在此处。你要记得我的话,否则王老子也没办法救回你的命。”
言罢,清尘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走到院中刚好碰见桓王。
“王爷。”清尘微微点头示意。
“有劳。”桓王对清尘在这儿见怪不怪,低声道了谢,便越过清尘,匆匆往里面走去了。
清尘注视着桓王的背影,半晌叹了口气,“不是冤家不聚头。”
若是他家的老头子能有回心转意的一,他与母亲,能不能如同萧逸和王妃一样,不理不睬呢?
清尘想起自己那柔弱可欺的母亲,淡淡摇了摇头。
然后他迎着月色,渐渐消失在幽墨夜色郑
屋中,萧逸坐在椅子上,微微挑起眉头看着走进来的桓王,丝毫没有要起身的趋势。
桓王也见怪不怪,自顾自走到萧逸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慢吞吞的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萧逸挑眉,这倒真是不把自己当做外人。
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王爷真是好大的威风,大半夜不睡觉就是想到我这幽煌院讨一杯茶水喝吗?”
桓王举着茶杯的手一顿,却还是仰头将那茶水喝了个干净。
而后,对上萧逸似笑非笑的眼神,桓王沉默了片刻,带着几分心翼翼低声询问道:“阿逸,你是真的非谢黎不娶吗?”
萧逸一怔,面上突然扬起一抹讥讽,“怎的,你不愿意喝这碗媳妇儿茶吗?”
桓王赫得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很愿意,我很愿意——父王我就是想确认一下……”
被萧逸如墨曜一般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桓王只觉得自己如坐针毡一般。
这双一向带笑的眼眸中黑漆漆一片,没有任何情绪,恍若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潭水,又像是集合了万千星辰的夜幕,教他下一秒便忍不住想要溃逃。
“我此生,非谢黎不娶。”萧逸盯了桓王半晌,朗声道,一字一句清楚明了。
桓王刚欲搭话,又见萧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且只她不娶,一辈子都只会有她一个女人。”
桓王镇定不下去了,张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没法辩解,只得颓然作罢。
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果然都是骗饶。
桓王只觉得自己满嘴苦涩,默了一会儿才苦笑道:“阿逸有此心,很好。”
萧逸不置可否自顾自端起茶杯,微微扬了扬下巴。
“王爷此番来,就是想这件事情?”萧逸在心中忍不住冷笑。
从前他哭着求着让萧启牧到青竹院,到幽煌院的时候,萧启牧是如何不屑一鼓。如今……他也要尽数奉还。
“我……我抓了玲珑。”桓王低低道。
“你抓了谁?”萧逸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霍然站起身来,“谁让你抓她的?”
“我……你身中奇毒,是南疆瑶光尊主和药谷谷主合谋的。”桓王急忙解释,“玲珑,你体内的药蛊与她体内的药蛊是同宗同脉的,所以你若是想娶谢黎,便只能与她分房睡。”
害怕萧逸不听自己的解释,桓王赶紧将最重要的部分吼了出来。
吼完之后他大喘气,眼角却瞥见萧逸愣在原地。
桓王知晓凡是一个男子皆不能接受这件事情,于是他站起身来,轻声哄道:“瑶光给我写了信,向我耀武扬威,所以我才将玲珑抓过来的。”
萧逸不语,目光落在桓王身上,似乎在甄别这话的真假。
“玲珑,你和她都是瑶光挑中的药蛊载体,你们欢好才能有下一代药蛊,若是你与旁的女子——便会血脉逆行而亡。”
桓王叹了口气,“阿逸,父王对不起你和你母妃,但是……这件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和谢黎往后余生,岁月很长,先把这件事情搞搞清楚,然后在做决定吧。”
“你的意思是……要我现在悔婚?”萧逸冷笑,“凭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消息,便想让我悔婚?”
“不是。”桓王觉得有些疲惫,“你母妃有多期待这场婚礼,我是知道的。我想着提醒你一下,大婚之夜,定要克制住自己。”
萧逸默了半晌,才道:“你的话,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