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上前,就欲接过谢黎手上的紫玉镯,谢黎的手却往回缩了缩,反手又将那紫玉镯戴了回去。
“谢大小姐,你什么意思!”萧璟尚未说话,傅明便嚷嚷开了,“你非要欺负着你妹妹吗?”
傅明话音一落,谢恬的眼圈红得更是明显了几分,她小步挪到谢黎身边,声音低如蚊蝇:“大姐姐,你给我吧。”
谢黎莫名其妙的看了眼谢恬,“我没说不给啊,只不过我瞧着那其中的东西太过普通,紫玉镯有些显眼罢了。”
谢黎说完,歪歪头,从头上拔下一根钗子,递给谢恬,“喏,我觉得这个就挺合适的。”
一根古朴无华的银钗,上面稀稀疏疏点缀着几颗碎钻,安安静静躺在谢恬的手中,众人却突然都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
“你是故意的吧?”这本是萧玥组织的活动,谢黎却如此不给面子,她三两步走上前,一把抓起那银钗,就欲掷到地上。
“安平郡主。”谢黎的目光追随着那被高高举起的银钗,似叹了口气,“你再仔细瞧瞧?”
小小的钗子在阳光下,众人这才发现那碎钻竟是组成了一个精巧的“绣”字。
再细细看去,那银色竟是毫无杂质,与细细排布的碎钻,竟是相得益彰。
“是苏绣坊的东西。”有眼尖的小姐惊呼道,看向那钗子的表情登时就变了。
“是那孔雀东南飞的小饰?”她上前一步,目光炯炯,又肯定道,“没错,肯定是,我记得我母亲有一件孔雀东南飞的簪子,上面的碎钻与这钗子的如出一辙。”
她话音一落,在场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绣坊的孔雀东南飞,是前梁皇后的东西,天下无双。
据说这是梁皇费了十万两黄金,选了最好的金银、裴翠和彩玉,请苏绣坊的老掌柜费了十年功夫制成的一套首饰。
梁皇以此为聘,迎娶了皇后,而前梁皇后入宫时,曾在宫前一舞,一舞动盛京。
然而前梁宫破时,有宫人偷了出来,分成小部分卖掉了,而这些细碎的小饰品,也成了如今盛京城中女人们青睐的东西。
“怎么,你们没有吗?”谢黎随手将银钗拿回来,对着阳光看了看,“其实也很平常,我是瞧着这钗子不好看才拿出来的,拿去做个好事儿。”
说着,谢黎把钗子递给彩霞,又把那紫玉镯褪下,“看,这里面也有碎钻呢,很好看。”
谢黎把紫玉镯高高举起,众人才发觉那玉镯中,竟有细细碎碎的碎钻在流动,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大姐姐,你什么时候……”谢晨搅着手中的手帕,想起自己方才拿出来的青玉镯,很是不服气。
“自然是父亲给的。”谢黎笑道,眉眼一漾,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萧璟。
萧璟不知为何,脸突然就红了起来。
“好了,既然大家都拿了东西,我们就开始吧。”
“哎,我还没拿东西呢。”萧璟的话刚说完,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
竟是萧逸。
裹着大棉袄的萧逸从船角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笑道:“我也添个彩头,行不行?”
“你这家伙,为什么总是会忘了我呢?”
“哥哥怎么会忘了你,你不知道吗?”萧玥正憋着气没处发,见状呛声道:“王妃婶娘每年的药钱都快要掏空你们家底了,你能有什么好东西拿来添彩头?”
此话一落,便有低低的嘲笑声响起。
萧玥似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一局,愈发趾高气扬,看着萧逸,“你想拿什么东西?”
萧璟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而其他众人也是没有说话,众所周知,桓王是个没本事儿的闲散王爷,而萧逸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我自然也是有东西的。”萧逸痞痞笑着,一个糖炒栗子敲在萧玥的额头上,“玥儿妹妹真是不乖了啊,你小时候婶娘还抱过你,给过你好吃的呢。”
“小时候的事情,谁记得啊。”萧玥捂着额头,“你以后不准再打我,否则我就打断你的腿。”
萧逸吐了吐舌头,将手伸进衣服里面,看样子是准备拿彩头。
萧璟有些讶异,“阿逸,你拿什么?”
“我自然比不得有些大小姐财大气粗,喏,就这个吧。”把手中的菱角扔进嘴巴里面,萧逸扔了把脏兮兮的匕首给彩霞。
彩霞接过,微微屈膝,将这犹如是乞丐入了贵族窝的匕首,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
谢黎却是多看了萧逸几眼,不说别的,那匕首,恐怕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物什。
鞘上的花纹,若是没有看错,恐怕是琅琊的卷云纹。
琅琊出品的兵器,那可是有价无市的。
本来无甚兴趣的谢黎,突然便对这诗会有些想法了。
萧逸一直留意着谢黎的神态,见她轻飘飘的勾了勾唇,也慢慢笑了起来。
大鱼儿,总是要大的鱼饵才能上钩的。
都说谢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草包美人,连暗探都查不到谢黎的异常之处,可是这丫头给他的感觉,就是有些不同寻常。
就像是一朵半开未开的玫瑰花,还没有窥见全貌,便会被扎得遍体鳞伤。
“第一场,彩头,碎钻银钗。”
唱会的小厮高声叫道,萧逸便将自己的目光从谢黎身上挪了过来。
“我先来!”萧玥一马当先,率先表达了自己对着银钗势在必得的想法。
“画师不作粉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