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黎下意识想要勾唇笑着,但是眼底的眼泪却是怎么都不受控制,直接滚落在萧逸的手掌心中。
所有人都沉默了,甚至是疯狂的瑶光。
萧逸咧咧嘴,轻柔的摸了摸谢黎的脸颊,“对不起……这一世恐怕要食言了。”
“食言而肥的……”谢黎终于是呜咽着哭出了声来,“你这么好看,怎么可以食言而肥呢……”
“傻丫头……”他艰难的摇摇头,“那么……你代我多吃点,大好河山,万千美食,一景一物,你都得看双份儿,吃双份儿,知道吗?”
谢黎捧着萧逸的脸,“我不要……”
可是再不要又有什么用,胸口那个大窟窿终究是在不断的滴血,萧逸的眼前开始慢慢的模糊起来,到此刻已经看不清楚谢黎那秾丽如春花的容颜了。
他真的很想……很想要抓住眼前的人啊。
可是天旋地转,只能沉沉往下滑落,最后落入一个陌生的怀抱中。
竟是玲珑挣扎着上前,从后抱住了萧逸,手中内劲儿狠狠一震,那长剑自后往前“咻”的一下飞跃而出,猛地一下撞在谢黎的心口。
谢黎呕出一大口血来,软软的跌倒在地上,终于沉沉闭上了眼睛,昏迷不醒。
目光最后,是玲珑不知拿着什么东西,狠狠往萧逸的伤口上拍去。
再醒来,已经是一月之后了。
谢黎躺在床上,盯着那紫绡纱的床帘出神。
甜甜微凉的花果香在屋中弥漫,让谢黎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自己又身处何处。
她想要撑着坐起来,可是双手无力,脑袋昏沉,一片剪不断理还乱的纷繁在脑海中汹涌澎湃,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起来,她不能躺着。
“咚”,挣扎着,她终于一头从床上跌落在地上,重重的响声引起了外面宫人的注意。
一个小丫头跑了进来。
“太子妃,您醒了。”她殷切的上前,将谢黎扶了起来,“您怎么不说话吗?”
谢黎茫然的看着她。
谁?
谁是太子妃?
这又是什么地方?
见谢黎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宫人腼腆的笑了笑,“奴婢杜衡,是初黎殿的宫人。”
“谁?”谢黎终于开口说了一个字,茫然的看着四周,又急急问了一句,“萧逸呢?”
一脸笑意的杜衡愣住,倏忽轻声道,“太子妃才醒过来,先让太医过来看看,吃点东西吧。”
“谁?”她更加迷茫了,“太子妃是谁?”
“太子妃是您啊。”杜衡搀扶着谢黎,将她扶到床上躺下,又吩咐两个小丫头看着谢黎,蹭蹭蹭跑出了初黎殿。
没一会儿,乌泱泱的一大群人便走了进来,太医替谢黎诊脉,其余的宫人则将一应吃食放在桌上。
一切悄无声息又静默不言的进行着,谢黎的理智也在一点点的找回。
太子妃……是萧璟入主东宫了吗?
那萧逸呢?
沈梦呢?
太子呢?
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吓得诊脉的太医急忙跪在地上。
“太子妃静心,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而就这么小小的一个情绪波动,她觉得自己的心口处猛地一阵刺痛,像是猛地被什么人抽了一下。
“您心脉受损,需要静养,不宜激动啊。”见谢黎清亮的眼神望过来,太医急忙解释道,“否则会有性命之虞啊,一定要静心。”
见谢黎不说话,太医便一轱辘爬起来,走到外面写了药方,逃命似的离开了。
“太子妃,吃点东西吧。”杜衡走了进来,见一旁伺候的小丫头怔怔的看着谢黎,急忙使了个眼色。
小丫头便将谢黎扶起来,梳洗穿衣。
“您昏迷了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可把咱们太子殿下给担心坏了,方才奴婢去回了太子殿下,他一会儿就过来看您。”杜衡絮絮叨叨的和谢黎说着话,谢黎却是半点都不想听。
唯有最后一句,引起了谢黎的注意,“萧璟要来?”
“是呢,太子殿下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处理完了就过来看您。”见谢黎对萧璟上心,杜衡急忙笑道,“现在太子妃可不能直呼殿下的名讳了,应该唤作殿下才是。”
她话音一落,便见谢黎冷得像冰一样的眼神沉沉压了下来,“我做事,需要你来教吗?”
短短一句话,吓得杜衡急忙跪地,“是奴婢僭越了。”
一句僭越,教谢黎猛然想起那两个小丫头。
她的白露和惊蛰……
心头又是狠狠一震,她几乎痛得快要站不稳了,反手捂着自己的心口,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一旁伺候的小丫头更是以为谢黎发怒,登时全部跪倒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却是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关怀。
她嘴角一掀,凉凉一笑。
她的惊蛰和白露……
想着,她慢腾腾的挪到桌前,冷冷吩咐道:“布菜。”
既然她活了下来,那么有些人就应该付出代价。
杜衡一轱辘从地上爬起来,急忙给谢黎布菜。
蓦的。
谢黎突然问道:“小云和石头呢?”
杜衡一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在临安伺候太子妃的丫头和小厮吗?”
谢黎点点头。
“东苑大火那天,他们俩就已经私奔了。”
杜衡顿了顿,“太子殿下念着他们尽心尽力的服侍您,所以并未追究。”
谢黎点点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刚吃完饭,萧璟便走了进来。
他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