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和没想到谢黎竟会如此直接了当的拒绝了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讪讪摆摆手,“没……没有的事情……”
“阿黎很好,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苏和不敢直视谢黎的眼睛,不住的用脚尖去点地上的落叶。
谢黎叹了一口气,“苏小将军,谢谢你。”
说完,她便转身进了帐篷。
奇异的,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晨,谢黎出来的时候,帐篷周围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唯余星星点点的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
苏和从树上跳了下来,见谢黎的脸色红润,显然是一夜好眠,便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睡得可好?”
“嗯。”谢黎浅浅点头。
“那便吃点东西,我们便可以赶路了。”他抬手递给谢黎一些果子,“新摘的。”
“多谢了。”谢黎浅浅回以一笑,扬手接了过来。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昨夜隐忍而又暧昧的瞬间,似乎那只是一次心照不宣的告白和一次拒绝一般。
雁过无痕,连半点涟漪都未曾留下。
“我们得快些赶到下一个小镇上了,盛京城那边定然是已经发觉了。”苏和垂眸擦拭着自己的长剑,“昨夜有些小虾米已经摸了过来,我已经尽数解决掉了。”
“好。”谢黎快速的吃完果子,苏和便已经将马儿牵了出来。
火堆的余烬仍在发热,两人已经扬马远去了。
而就在两人离去不久,一队士兵便匆匆赶到了树林中,萧璟满脸的阴翳,看着那一堆尚有余温的火堆。
“不是说还在吗?”
“应当是刚走不久。”一个侍卫急忙回道。
“我们的人被苏和杀了,挣扎着回来报信的侍卫是卯时一刻,现在是卯时三刻,想来他们才走不久。”
萧璟冷着脸看着那炸响火星的火堆,攥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回话的侍卫明显感觉到了萧璟心中的挣扎和迟疑,默默退到身后不敢说话。
良久后,萧璟突然松开了拳头,冷然吩咐道:“封锁南楚和南疆的边境,除了谢黎,其他人格杀勿论。”
“是。”铮铮杀伐之气从萧璟身上倾泻而下,侍卫不由得加大了声音。
“本宫先回去了,抓不到谢黎便不用来报了。”
说完,萧璟便调转马头往盛京城而去了。
七月底,乔装打扮的苏和和谢黎到了南楚与南疆交界的小镇。
南疆齐侯暖和,风格迥异,男男女女们既有身着南楚华服的贵人,也有作短装打扮的小民;既有露腰露背的南疆妙龄少女,也有将头脸裹了个严严实实的南疆圣姑。
谢黎和苏和低调的坐在茶楼中,听着众人的闲聊。
“知道吗,瑶光大人近日生了重病呢。”南疆打扮的少女声音清脆,眉梢眼底全是八卦之色,“听说是吐了好多好多血呢。”
“为什么呢?”
“不知道哎,玲珑圣女也被关了起来,现在就是玉衡圣女在主理圣山的事物。”
谢黎眼神微闪。
瑶光出事了?
“可不是……我听说啊,是玲珑圣女把瑶光大人给气病的,现在圣山戒备森严,我家阿翁昨日去圣山采药都被撵下来了。”
“这么严重了吗?”
谢黎与苏和对视一眼,默默转了一个角落。
刚坐下,又听见作南楚打扮的人说起话来。
“听说了吗,北凉和咱们南楚停战了。”
“真的,咋回事儿啊?”
“公主和亲了呀,咱们太子殿下亲自送亲的。”说话的人似乎很享受这种众星拱月的姿态,侃侃而谈起来,“我家那口子在盛京城中开了家客栈,那场面可真是……啧啧。”
“这有什么值得感慨的,是公主和亲。”另一个人嗤之以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南楚读书人的脊梁骨都被你们这种伪君子给败坏完了。”
“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若不是宸王父子谋权夺位,我泱泱大国何以落得公主和亲的地步?”那男人也激动起来,“想当年,谢苏两位将军在的时候,是何等的威风凛凛……”
此话一出,方才那男人便登时涨红了脸,“这……现在他们已经成了逆臣贼子……”
“君逼臣反,何为逆臣贼子!”那人也激动起来,“更何论,苏家小将军和谢二公子都是顶顶的人中俊杰,今上东宫是如何对待他们的?”
“你……莽夫!”周围的人显然都记得当初谢苏两家的功绩,一时间都以不赞同的目光看着最初那人。
那人涨红了脸,诺诺的动了动唇角,“我不和你这等不讲道理的人说话,反正安平公主是为了咱们南楚的安宁,太子殿下也是忍辱负重,你们怎可不领情?”
“呵!自己作的呗,当真以为这江山如此轻松吗?”这人说完,腾的一下子从窗户跳了出去,惊得众人纷纷站了起来。
“这是谁啊,怎么这么敢说?”
“不知道,从来没见过,可能是从盛京来的逃难的人吧。”
“啧啧,想来是意难平了……”
谢黎的目光跟随着跳出去的那人,径直往外冲去。
苏和不明所以,却还是半点犹豫都没有跟了出来。
大街上,却已经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怎么了?”苏和走到谢黎身边,见谢黎焦急的四处探望,下意识一把抓住谢黎的手腕。
谢黎仰头,“那人……是夜枫……”
她的声音小小的,却又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