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黎在谢辉的拳拳爱护之下,终于回到了云溪阁。
甫一进门,白露便“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上,惊蛰又哭又笑的站在一旁,抹了把眼泪,赶紧把谢黎迎了进去。
“姑娘,侯爷,白露没用,害姑娘涉险,请姑娘和侯爷责罚。”
然而谢辉一门心思都扑在谢黎身上,根本就没听清楚白露的话,便直接道,“哦,犯了错,那就放出去,放出去吧。”
白露一张小脸登时煞白,眼中有泪,泫然欲泣。
然而她却是规规矩矩的磕了头,说话时带了些哭腔:“多谢侯爷不杀之恩。”
连着磕了三个头,白露才接着道,“姑娘,以后白露就不能伺候你了,请姑娘一定要多保重。”
话音落,又是三个头磕得砰砰作响,磕完头,白露泪眼朦胧的看着谢黎,就欲起身离去,谢黎却是轻飘飘丢了个眼色过去,白露顿时愣在地上,不敢动弹。
谢黎没说话,慢腾腾的坐在椅子上,接过惊蛰的姜汤,小口小口的喝着。
待的一碗姜汤基本快要喝完了,谢黎才柔柔看向谢辉,“父亲,女儿累了,您先回吧。”
瞧着谢黎喝了一整碗姜汤,谢辉才略略放下心来,放缓了声音问道:“卿卿,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还是替你请个大夫来看看吧,落了水,又折腾了这么一大圈,就怕磕着碰着哪里了。”
“不用。”谢黎冷然拒绝道,“我身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父亲,您回去吧。”
谢黎笑着回道,但是言语间已经下了逐客令。
即使谢辉再怎么不甘心,他也没办法拒绝谢黎的要求,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谢辉出了云溪阁,便径直去了福荣阁,将消息告知陆老夫人和王夫人之后,他才匆匆忙忙到了外书房,同谢运关在屋中,商议了两个时辰。
“惊蛰,去关门。”见谢辉走了,谢黎冷声吩咐道,而后目光转到跪在地上的白露身上。
“白露。”谢黎轻轻“呵”了一声,白露更是泣不成声。
“姑娘……您没事儿,真是太好了。”
“你可知,你错在哪里了吗?”谢黎不动,冷声问道。
“奴婢不该把姑娘一个人留在船上,奴婢不应该……”
“那你去哪里了?”谢黎的神情有些失望,“我在船上被推挤的时候,你又去哪里了?”
当时一切发生得很快,可是原本应该站在谢黎身旁的白露,却是了无踪影。
“奴婢……”白露咬咬牙,“春华说她身体有些不舒服,奴婢去瞧了眼。”
“春华,呵!”谢黎冷笑,“就是四小姐身边的春华?”
“是。”白露咬牙答道。
“你知道我身边只有你一人在吗?”
“奴婢……知道。”
“你知道我只带了你,意味着什么吗?”
“奴婢……知道。”
“你……”
“姑娘,不要再问了,奴婢都知道,是奴婢的错。”白露惶恐抬起头来,看着谢黎,面上一片凄苦,“是奴婢轻信了小人,请姑娘重罚。”
谢黎叹了口气,摆摆手,“我不罚你,你走吧。”
白露瘫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谢黎,“姑娘,你真的要让我走吗?”
谢黎疲惫的闭上眼睛,道:“惊蛰,我要休息了。”
站在一旁的惊蛰没动,眨眨眼睛看着谢黎,又眨眨眼睛看着坐在地上的白露,半晌无言,白露喃喃答了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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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惊蛰看着已经收拾好细软的白露,有些舍不得。
拉住白露的手,惊蛰瘪瘪嘴,“白露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露苦涩的摇摇头,推开惊蛰的手,“惊蛰,往后一定要好好护着姑娘。姑娘手上有伤,你一定要好好看顾姑娘的饮食。我……”
“白露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何不能对姑娘说实话呢?”
白露苦笑一下,“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呢?总归姑娘是遭了大祸,如今好不容易才完好归来,我怎么可能还有脸留在云溪阁呢?”
无论惊蛰怎样劝,白露都只是一句话打发了。
眼瞧着白露走出了云溪阁的院子,惊蛰才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这都叫个什么事儿啊?
白露出了平南侯府的侧门,便被一个男人掳走了。
脑袋被黑袋子套着,白露一路上一声不吭,直到被一双大手推进了一间温暖如春的屋子,而后黑头套才被粗暴的取了下来。
“你就是谢黎的贴身大丫头?”屏风后面,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打量的意思。
白露没吭声,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站着。
“叫什么名字?”那女人轻轻笑了下,冲着站在一旁的男人使了个眼色,那男人便抓着一个女子丢了出来,一脚踢在女子的臀部,女子猛地摔了个狗吃屎,呜咽着哭了起来。
双手双脚被结结实实的绑着,嘴巴里面也被塞了一块臭抹布,春华是有苦难言,一瞧见白露便“呜呜呜”的抽噎起来。
白露双眼红红,咬牙道:“白露。”
说完,她一个箭步冲到春华身边,一把扯开春华嘴巴里面的抹布。
“姐姐。”春华不知受了多少折磨,一张嘴,两个字唤得破碎不堪。
白露低低嗯了声,低头去解春华身上的绳索。
“东西呢,拿出来给这孩子瞧瞧。”
有人丢了块沾满了血污的小衣在白露面前,白露的动作一顿,愣愣朝着那小衣看去。
“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