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恬也抬眸,看着陆老夫人,眼中有些碎碎的期待。
然而她却是失望了。
“将枫姨娘送去庄子吧,至于谢恬,染了恶疾,撑不过几月,便病逝了。”陆老夫人的话彻底封死了谢恬的生路。
谢恬看着那一行人扬长而去,看着那院门落了锁,再静静的看着枫姨娘哭得昏死过去。
到最后,果然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很快,日落了,秋水院中一个人也没有;晚风渐起,谢恬从悲伤中回过神来,费劲儿的把枫姨娘拖回房间,独自一人坐在窗下发呆。
没一会儿,一阵轻微的鼓掌声传来,谢恬的眼睛微亮,像是黑夜中的磷火,闪着诡异的光。
“你来了。”轻轻的,谢恬甚至连头也没有回转。
“真是一场好戏码。”晚姨娘拿了件披风,披在谢恬的肩上,“可不能受凉了,说不定你的身体里面已经孕育了希望的种子呢。”
谢恬转头,没说话,重重的一巴掌扇了过去,“你算计我,你是故意的。”
晚姨娘一愣,又风情万种的笑了起来,“没办法,谁叫你不听话呢,我就只好掐断你所有的退路了。”
摊开手,晚姨娘的手掌上有一瓶药,“瞧,这是能让你百分之百有喜的药,也是你唯一的路……只不过呢,这药需要,交欢的男女双方同时达到极乐的时候服用,才有用哦。”
谢恬伸手去抢,晚姨娘却又收了回来。
“这可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谢恬看着晚姨娘,“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的。”
“让我调教你吧。”晚姨娘歪头,“以前我也尝试调教过一位贵人,主人既希望她做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又希望她能妩媚动人,夺人心魄……可惜,我失败了,主人便把我扔在这平南侯府中自生自灭。若是你成功了,我家主人自然也会把我召回去的。”
晚姨娘有些怀念的说道。
谢恬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那你要助我嫁入宸王府中。”
“成交。”晚姨娘拍拍手,黑衣人应声而现,“鱼水之欢,你需要一个伴侣。”
“什么意思?”谢恬有些警惕的看着黑衣人。
“不要紧张,反正你是不是清白之身,宸王世子是验不出来的了。”晚姨娘将那烛火点亮,看到人事不省的枫姨娘,撇嘴道,“你姨娘可真是不够争气啊……”
谢恬的目光挪过去,冷声道:“不准伤害我姨娘。”
“放心,我只是让她睡得更沉些而已。”晚姨娘拿出一小撮粉末,吹到枫姨娘的脸上。
“那么,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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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黎回到云溪阁中,便安静的坐在窗下,一动也不动。
两个丫头并没有参与秋水院的事情,大致知晓是四小姐出了些了不得的大事情,一时间也不敢上前询问,只好尽职的守在门口,不让其他打扰谢黎。
可是没一会儿,谢运便独自一人前来了。
“大姐姐。”站在门口,谢运沉声唤道,“有些事情,我想问问大姐姐。”
从未见过二公子如此模样,惊蛰和白露面面相觑,下意识挡在了门口。
谢黎沉静的声音从房间中传来,“进来吧。”
惊蛰和白露这才让开,谢运抬脚走了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大姐姐。”谢运站定,见谢黎看着窗外,他也随之望了出去。
“你瞧,那花掉落了。”谢黎微微一笑,指给谢运看,“就算是无人摘取,它还是掉落泥中,变成了众人都不喜欢的模样。”
“可若是有人摘取呢?”
谢运轻轻笑了一声,看着谢黎,“有的花,其实能开到寿终正寝那一天的,就怕有其他的花会借机报复。”
“你是说我吗?”谢黎抬眸,一手托腮,唇角泛起冰凉的笑意。
谢运不答,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因为我看不懂你,谢黎。”
谢运很是郑重的看着谢黎。
“从你落水被救起之后,你就变了。以前你咋咋呼呼,没心没肺的,总是把喜欢挂在嘴边,把喜怒哀乐全都表现在脸上,喜欢谁,还害怕谁,会因为父亲的宠爱而恃宠而骄,也会因为母亲的纵容而无法无天。
我觉得那样的大姐姐很真实。那时候你总看不惯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能从其中感受到真心实意。
可是现在我感觉不到了,我不知道你是讨厌我,亦或是把我当做个陌生人;我也感觉不到你对我们家的感情,你就像是寄宿在家里面的过客一般,父亲、母亲,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提不起你的兴趣。我说的,对吗?”
谢运看着谢黎,谢黎仍是笑着,却没有回答。
“以前,你同四妹妹关系很好,四妹妹有些小心思,我知道,可是只要无伤大雅,我们平南侯府的姑娘都是可以被纵容的。可是为什么,她会想要毁你清白,毁自己的清白?
我瞧的清楚,她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半点惊慌亦或是害怕后悔,所以我心惊,我害怕,我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姐姐,我就问一句,四妹妹的事情,是不是你?”
谢黎转眸,秋水微漾,丹唇微启:“不是。”
“好,父亲信你,我且姑且信你。”谢运起身,“大姐姐,我们是家人。”
说完,谢运转身就欲离去。
“二弟。”谢黎微叹一声,“她只是一个小姑娘罢了,我怎会同她计较呢?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