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阳郡主要去白崖镇”,这个消息,一时又成了京都话题。
说什么的都有。
有些人心思磊落,仅仅是对薛湄此行好奇。
“白崖镇乃是军国重地,她居然能去?陛下是否太纵容了她?”
“不是要打仗了吗?这个时候去,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她医术这般好。若她走了,今后遇到了事,谁来救命?她可是神医。”
有人则好奇薛湄去做什么。
“听说是军医。”
“她这等医术,做军医岂不是大材小用?”
“可是陛下流放了她?只不过不肯明说,暗地里把她赶到边陲去。”
跟薛湄有仇的,说话就难听了。
“追瑞王去的。她与瑞王不清不楚,尚未订婚。若事情生变,对她无好处。此女心机深沉。”
“她别是给匈奴人当细作去了?”
“就她能显摆,任何事都要插一手。”
胡太后等人把她叫到了宫里,问她去做什么,薛湄也如实说了。
“隔着千山万水,这一路还不知要出什么事。”胡太后很担心,“你还是别去了。白崖镇远着呢。”
“陛下同意了。”薛湄道,“太后娘娘,若我瞧见了好东西,到时候带回来给您。”
胡太后突然就改了主意。
老太太一辈子没离开过皇城,对西域的新鲜玩意很感兴趣。
“罢了,说不得你。你们这些孩子,哪个肯听话?多带些回来,哀家要挑挑。”胡太后道。
薛湄道是。
澹台贵妃那边,也是很不赞同薛湄去。
“你立了多少功劳,陛下看在眼里。可你这么一去,陛下转眼就忘了。你在白崖镇,哪怕补了天,陛下也不知道。”贵妃说。
贵妃的角度非常实际。
在皇帝眼皮底下,自然更容易立功,离开就难说了。
薛湄笑了起来。
她感激贵妃善意,又说了自己的立场:“陛下服用仙丹,我不是很赞同,故而他希望我能出去一年半载。”
贵妃:“……”
听薛湄如此一说,贵妃更加不敢去劝了。
她轻轻拉了薛湄的手。
薛湄的提醒之意,贵妃能明白,故而心里感念她的好。
其他与薛湄相熟的妃子们,也一个个劝说薛湄。
她还去了趟锦安宫。
温锦也舍不得薛湄走。
她听了祖母的话,求皇帝封赐了渔鱼为美人。
渔鱼搬了出去,温锦觉得很寂寞;薛湄又要走了,她更寂寞,一时很想哭。
薛湄安慰了她半晌。
“仙丹你还吃吗?”薛湄问。
温锦:“不吃了。我一吃仙丹就吃不下饭,太难受了。祖母让我把这个话告诉陛下,陛下很心疼我,就不让我吃了。”
薛湄:“那就好。”
还是温老太太有办法。
有些时候,不得不佩服老人家的手段和心机。
薛湄最后去了万景宫。
戚太后的态度,倒是跟其他人完全不同,她很支持薛湄去。
“同甘共苦,将来老了皆是回忆。这些年轻时候的情分,少了就是少了,补都补不回来。”
然后她又说,“陛下为了给温婕妤子嗣,已经不听人劝了。你又会些医术,切莫搅合进去,让哀家不放心。”
最后她又说,“靖承勇猛,此乃国之良将,做母亲的确时刻忧心。你在他身边,若他有事,还能救他一命。”
薛湄道是。
从万景宫出来,薛湄细细品味了戚太后的话,字字句句都是母爱。
戚太后是个感情内敛的人,而萧靖承又是个死直男。
很多时候,他母亲的爱意都要溢出来了,他可能还没感受到。他一有机会,就说宫里不好,话里话外对戚太后是有些怨怼。
薛湄出了宫。
家里也要安顿一翻。
与此同时,宝庆公主进宫了,对皇帝说她想要去鹿南县看看新开的盐堡。
鹿南县的盐堡极大,日产量是其他盐堡总和,皇帝和朝廷都非常器重。
宝庆公主要去,皇帝觉得没什么大事,就同意让她去了。
走的时候,宝庆公主唇角闪过几分得意。
一回到了公主府,宝庆公主就让人收拾大毛衣裳,装了两个箱笼。
女官很好奇:“公主,鹿南县很冷吗?这还没到九月,您要住多久?”
“不得聒噪。”宝庆公主道,“收拾就是了。”
她素来对下人们严苛,在公主府又是一手遮天,女官、嬷嬷们无人敢管束她,只得照吩咐行事。
宝庆公主眼底似有光,带着浓郁的向往。
卢家那边,也起了点小小波澜。
卢殊的叔伯们很不赞同他去白崖镇。
他乃是卢家的少主,应该留在家里。
“你祖父年纪大了,你不能出远门。”卢殊的母亲也如此劝他,“再说了,我还要给你议亲。
你若是走了,那就照我的喜好定,你直接回来成亲,别怪娘给你选的媳妇不好。”
卢殊:“此事还是先放一放。”
“已经不能放了。”他母亲很坚持,“老二只比你小半岁,孩子都六岁了。”
老二是卢殊的堂弟,并非亲弟弟。
卢殊却很坚持。
卢文听说了之后,也闹腾着要去。
他没有去求薛湄,而是求卢殊:“大哥,大哥帮我也弄个文书吧,我也要去。我如果去的话,就把蒸馏器弄过去,这样需要麻醉剂随时有。
没有我的麻醉剂,大哥你要怎么处理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