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已死,秦家的几个主要人,也全都免了职。
因此,临安知府毫不惧怕秦家人,亲自带了二十个衙役,来到秦府。
这等阵势,可是秦家人从没有见过的。
他们以前见到的朝中官员,哪一回不是受着膜拜?
看到一身官服的临安知府,秦熺马上怒道,“知府大人这是几个意思?抓贼抓到我家里来了?”
“知府大人,丞相大人的尸骨还未寒呢,你这是何意?”秦琳儿的父亲也冷冷说道。
秦琳儿和秦埙的两个弟弟,也是一脸怒目看向临安知府。
“大人,我们家哪个是贼?你就明说吧。”
人都死了,一个个还敢嚣张?
临安知府心中冷笑起来。
他从袖中拿走搜查令,抖了抖递到了秦熺的面前。
“秦大公子爷,你自己看看吧。”
语气更是没有以前恭敬。
秦熺直接怒道,“老子不识字,大人给我念念!”
跟着临安知府来的捕头,冷笑着道,“放肆!尔等敢对朝廷命官不敬?”
他招手叫过两个衙役,将秦熺按得跪倒在地。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居然敢叫爷下跪?谁给你们的胆子?”秦熺大声嚷着。
其他秦家人,也跟着嚷起来。
秦琳儿的父亲,高声叫着护卫家丁,一副要跟临安知府干架的阵势。
倘若是以前,临安知府一定会陪着笑脸,手下人也会吓得战战兢兢。
但是现在,时局变了,给秦家撑腰的秦桧死了。
秦家的几个主要掌权人,也被免了职务。
临安知府哪里怕秦家人?
衙役们纷纷抽出配刀来。
临安知府冷笑着道,“谁本给官的胆子?当然是官家,你们不服,那就到官家面前告本官去!来人,将秦王氏带走!”
说着,他将缉捕令高高举起,大声说道。
这声冷喝,犹如当头一棒。
再看到寒光闪闪的配刀,秦家人没人敢吱声了,悄悄往后退。
秦熺嚣张的气焰,直接矮了一截。
其实不用临安知府提醒,秦家人已经知道,秦家的气运没了。
他们以往进皇宫,是随时可进,随时可见高宗。
但自从秦桧一死,高宗则是找着借口不见他们家的人。
也寻着各种理由,将秦家人的官职给除了。
秦家大势已去。
“是,大人!”
衙役们分成两班,一班人拦着秦熺等人,一班人往府里后宅冲去。
后宅,陪着秦王氏说话的秦埙,听到仆人的汇报,大吃了一惊。
“这怎么可能?老夫人怎会杀人?诬陷,一定是诬陷!”秦埙不相信地说道。
仆人苦着脸,“小人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知府大人手里的缉捕令上,就是这么写的,已经有不少衙役往这里来了。”
“不要慌张,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去见临安知府。”秦埙沉着说道,“你先到外面去候着,有人来了立刻通传。”
“是,埙公子爷。”仆人转身走出去了。
秦埙回头来,安慰着秦老夫人,“祖母,你不会有事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秦王氏听到前来缉捕她的消息,她心中根本不惧怕,只有嘲笑。
她是谁?
父亲任过丞相,王家的势力可不比秦家弱,王家还是大族,哪个州府都有她王家的人。
一个小小的临安知府,就敢拿她?未免太胆大包天!
不知天高地厚!
她会教临安知府怎样做人!
秦王氏淡淡说道,“埙儿不必担心我,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场合没见过?”
她言语轻松。
这倒是,秦王氏的出身和见识,不是一般临安妇人比得了的。
城中唯一能相提并论的妇人,也只有衡阳夫人了吧?
那是柴家的女儿。
秦埙心中微微放松了些。
没一会儿,院中传来不少脚步声。
几个仆人急匆匆跑进屋里来,神情惊慌,“老夫人,来了衙役。”
“不必惊慌。”秦王氏坐着,端着茶杯喝茶。
婆子丫头只得安静地侍立在一旁。
临安知府撩起袍子摆,大步走进了屋里。
“秦老夫人。”临安知府朝秦王氏拱了下手,算是见了个礼,“本官接到有人举报,发现贵府管家的死,和秦老夫人有关,请秦老夫人跟本府走一趟。”
秦王氏是一品诰命,在没有撤销她的封号之前,哪怕她真的有罪,临安知府也不能太得罪。
所以,还是客气着说话。
秦王氏冷笑,“你说老身杀了人?笑话!”她冷哼一声,“我堂堂一品诰命,丞相夫人,会杀一个管家?我犯得着么?真要杀人,我府上不是有仆人么?我会亲自动手?我一个老婆子,我可没有力气杀人。”
秦埙冷冷说道,“知府大人,请问是何人告的状?”
“到了衙门你就知道了!走吧秦老夫人?若不是你,本府自会放你回来。”临安知府淡淡说道。
说着,他将缉捕令抖给秦王氏看。
秦埙走过去,接在手里。
看到上面的说明,他吃了一惊。
上面说,有人在西湖西岸的一处芦苇丛里,发现了一具男尸。
尸身上有秦家的腰牌,腰牌上写着“秦长福”三个字。
从尸身上还搜出了秦桧写给一位官员的回信,落款日期是四日前,正是秦长福失踪日子。
另外,还搜到了一块小儿手心大小的玉环。
那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