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家父亲的脾气,纪无双习惯成自然,没有多大反应。
却反而转头同和曼曼解释着:
“我爹就对我这样,平日还是很温和的,你别被吓到。”
被纪无双一提醒,纪老爷连忙收了怒容,换上了和蔼,温声温气地对和曼曼说:
“对对,是这小子太混蛋了,我故意吓他呢,你别害怕。”
和曼曼瞧着这两个老少爷们自个儿吵个架,反而要分心安慰她,不禁想笑。
她憋了憋,咽下嘴里的牛肉块,正色回道:
“你们不需要在我面前如此拘谨,我不会被吓到。”
这话说完,和曼曼就差点要打自己的脸了。
纪老爷听后就立即拍桌开骂,拍桌的巨响无疑是有些吓人的。
和曼曼用上全身的力道,才将忍不住想发颤的身子稳下。
“你听听!这孩子多懂事!你要是有她一半懂事,我也就不必成日吃不好睡不着,你瞧瞧你老子我,如今都老成什么样了!都是你这混小子害的!”
“爹你说话要凭良心,除了娶妻这事,我什么事没顺着你了?”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成日住在外头这事难道是顺着我的意了?”
“这话您不觉得不对劲吗?又嫌弃我,又要我待在家中,我当真是为了您的身子着想才住在外头的!”
“你快闭嘴吧你!你明明可以不气我,好好待在家里,可你是如何做的?故意惹我生气,然后名正言顺住外头?”
饭桌上,两个男人吵着架,两个女人默默吃着饭菜,似乎很和谐。
等到和曼曼跟着纪无双出了纪府,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这就行了?”
她偷瞄着纪无双手上的族谱,这玩意儿竟然能带出门。
和曼曼上辈子也没见过族谱这东西,颇有些好奇。
“带着族谱去户部的署衙开个户籍单子,凭着那单子再去申请铜牒,接着还需要等几日才能拿到手。”
纪无双朝着马车走去,一路和她解释着。
和曼曼茫然地点点头,心里激动地手舞足蹈,她马上就要从黑户变成白户了呵呵。
等两人到了户籍所,发现事情并没有纪无双说的那般轻松。
“你从前的户籍在哪?”衙门案桌前的大叔问和曼曼。
和曼曼心里头发虚,暗自叹气。
“我从前住在凤京外头的山里,那里就我们一户人家,也没办过户籍。”
她不得不开始胡编乱造,想着糊弄过去。
“哪座山?”大叔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那山的名字,骑马…很快就到了。”
大叔沉默了,山里头的人家,若是隐蔽些,确实有可能没有户籍。
但此事还需谨慎,这样随意挂名难免会混进他国的细作。
“那你家里有人可以带来证明身份吗?”他问。
“没有,我唯一的娘已经死了。”和曼曼郁闷地答。
大叔为难了,这太不好办了。
他转而望向满脸不耐的纪无双。
“纪公子,此事当真要办?身份不明之人入了纪家的户籍,恐会影响到纪家。”
和曼曼两眼大睁,惊慌问道,“若是有人作保可以吗?相府大公子能行吗?”
大叔愣了愣,又看回和曼曼,心中盘算了下。
“若相府大公子肯来此处为你作保,那便好办了。”
如此一来,就没有他什么责任了。
和曼曼大松了一口气,黑户转白户果然不是这么容易,好在自己也是有人脉的。
只是要找花旭尧的话,今日大约是办不成了。
和曼曼觉得有些可惜,不过想到自己的名字都写到了纪家族谱里了,心下还是宽慰许多,起码有进展。
“走吧,这两日帮忙。”
她跟身旁的纪无双说了一声,自己转身要走。
纪无双突然就扯了她的袖子,快步走到衙门外头。
“你老实交代,究竟是何身份?”
此事原先他并未多想,他一个做生意的平日也不关心旁的事,方才那位司务的话,猛然让他警醒。
不论这丫头与凤京多少人相识交好,仍是一个不知底细的家伙,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他纪家必定会被牵连。
无论如何,今日这丫头的身份他得问明白才能安心。
两人站在户籍所的大门前,和曼曼看着他难得的一本正经,估摸着被刚刚那位大叔吓到了。
“你当真要知道?”她好笑地问道。
果然……
纪无双媚眼微眯,郑重地点点头。
这下轮到和曼曼难办了,她抬手摩挲着自己小巧的下巴。
脚步轻挪,又往衙门里头走去。
她还是顾忌白宁徽跟着她的人,不好单独与纪无双在光天化日之下交谈,尤其还是她的身份这个敏感话题。
纪无双不知道她是何意,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和曼曼带着他走到署衙的墙角,环顾了四周料定这里头藏不了人,才拉扯着纪道:
“这是个惊天大秘密,目前知道的也只有,相西洲只能算知道一半,你确定要担负起守秘的重责?”
纪无双心头突突地跳着,瞧着和曼曼严肃的小脸似乎不像是开玩笑。
秘密,谁不好奇呢,可究竟是怎样的秘密,自己能否保证不泄露,且这秘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是天大的好处还是杀身之祸?
这些……
纪无双都没想,脱口而出就道,“我确定!”
案桌前的司务大叔伸着脖子黑着脸,无语地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