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日,凤京先醒来的,是卖早点的小摊子。
其次,是即将进宫上朝当值的大小官员们。
接着,身为皇帝的白宁烨,自然不会起得太迟。
可今日未免醒得太早了,白宁烨感觉还没睡够,嫌弃地掀起被子盖住脑袋,翻身继续睡。
然而,某些人不让他好过。
“烨儿,快醒醒!还睡!你皇兄要出事啦!”
白宁烨一吓,整个人从床上蹦跶起来!
“皇兄!皇兄出什么事啦!”
床边,披着雍容丝质紫檀色睡袍的白崇元,不满地瞪着他。
“你还知道关心你皇兄!睡得跟死猪一样!”
白宁烨顿时无比汗颜。
他一个天子,大辛凤主,这个当爹的,把皇位传给他的家伙,居然叫他死猪?
“好了!别一个猪脸似的瞪人,快披个披风,我们赶紧上王府一趟!”
白宁烨还没来得及腹诽猪脸,就被他这话搞懵了。
“到底皇兄怎么了?”
“哎呀你还有工夫问!和顺,给皇上上披风!”
迅速,披风袭来,白宁烨被裹严实了,白崇元扯着他就出宫。
这时的天,微微亮。
“父皇,你觉得这样好吗?我一个大皇帝的,不收拾好就出宫,万一被百姓看到……”
“百姓谁认得你啊!别操这些闲心了。”
白宁烨:“……”
他也是经常出宫,经常让人从宫外带早点的好吗?
很快两人就火速赶到瑄王府,门卫整张脸透着狐疑,总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易容的。
等到两人风风火火赶到寝屋门前。
“二月!快开门!”
白崇元不管不顾地大吼。
二月从阁楼飞下,“元帝,王爷在安寝,不好打扰。”
白崇元气急败坏,“都人命关天了,还不打扰!怕是要等你们家王爷出事,你才会着急吗?”
白宁烨终于忍不住,“不是,父皇,你到底哪里知道皇兄出事了,若皇兄好好的,你打扰他睡觉,他可是会弑父的。”
“你说什么!那臭小子敢!”
白宁烨摇摇头,“先说皇兄怎么了好吗?”
白崇元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为父夜里梦到他被狐狸精缠上了,要吸走他的精魄和阳寿,这还不可怕吗?”
二月:“……”
白宁烨:“……”
怎么说呢,如果他所料没错,吸走人家狐狸精的精魄和阳寿的人,是皇兄才对。
他一下子扭头就跑。
这要是被皇兄知道自己跟着傻父亲来王府,就是为了吵他睡觉,弑父的同时,免不了弑弟。
“你跑什么!赶紧给老子回来!”
白崇元火冒三丈,一把扯住白宁烨飞扬的披风。
白宁烨一阵骇然,敢情让他披披风,就是这么个作用!
“父皇!别闹!你要叫你去叫,我不行,我还要活命。”
“好小子!你皇兄都活不成了,你还想着自己活命!去!给老子把门踹开!”
白宁烨要疯了!
这老头自己非要来,自己踹不行吗?为何要拿他挡箭!!
“砰——”
一个剧烈的开门声,猛然响起!惊得屋顶上的鸟儿骤飞。
“你们在做什么!”
白宁烨腿脚顿时发软,披风一扬,直接将头整个遮住,并在心中默念咒语——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白崇元却是毫无危机,甚至眼睛大亮!
“徽儿你怎么样啦!有没有不舒服!你弟那王八蛋都不关心你!”
白宁烨气吐血。
这老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骂什么!!
白崇元快步跑到白宁徽面前,抓着他上下打量。
除了脸臭,精神头居然甚好,脸上连油光都泛出来了。
“奇怪,前几日看着还快不行了,今日为何好转了?莫不是……回光返照!!”
白崇元被自己吓到,竟是要抱着白宁徽哭起来。
“父皇这是盼着我归西?”
白宁徽刚从暖融融的被窝出来,温暖的气息不断散去,浑身透着寒气。
白崇元喉咙一堵,一脚踹了过去,“胡说什么!”
白宁徽后退一步,随意躲开。
“是以,究竟来此何意。”
白崇元没踹中,直接脚掌踩地,姿势古怪。
他赶忙收脚,一本正经地站好,“你还说,还不是因了你被狐狸精缠住了,精魄和阳寿都要被吸走了!为父这才赶来救你!”
白宁徽深邃幽冷的眸光,顿时变得呆滞。
狐狸精…
“嗤——”
倏然,他笑了,一如香兰笑卧醉芙蓉。
白崇元被他笑懵了。
要知道,十岁之后,这孩子就不爱笑了,自己一年都见不到他笑一次。
只是,白崇元若知道和曼曼随便逗他两下,就能见到他笑,每日能见十几次,一点不稀罕,白崇元大约会被气死。
他忽地超远处提着披风,偷偷撤退的白宁烨大叫,“烨儿!你快过来,你皇兄出大事了!他定是被妖物侵脑,疯了!”
白宁徽笑容一敛,“你才疯了,赶紧回宫去,谁允许你们两人出宫!”
在孙府遇刺的事,休想揭过去!
白崇元好想打死这个亲儿子,说的什么话,大辛是他说的算了?
谁料,某大辛皇帝乖乖巧巧,“是”完扭头就冲。
“白宁烨回来。”
话音才落,白宁烨脚下一点,好似就等白宁徽这个命令似的,毫无违和地原路返回。
白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