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推门,兰丞相便感觉有一股压力压在了他的身上。他讶异地看着兰昕昕,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孩子,怎么会有如此压迫感?
“父亲,母亲,找昕昕,有何事?”
丞相夫人怜悯地看着她,终究是自己的孩子啊。可是,是自己的孩子又如何呢?终还是要嫁出去。皇上下了圣旨,要娶丞相之女,可除了兰昕昕其他的便都是庶女,所以只能将昕昕推出来了。
兰丞相叹了口气,道:“昕昕,你要入宫了。”
兰昕昕眨了眨眼,似乎是早已料到。她笑了,那个久违的笑容是多么的天真纯洁。
“是啊,我要入宫了。因为我是嫡女。”她笑道,那双眸里却没有丝毫笑意,而是一片寒霜。
兰丞相听她这么说,吃了一惊,她竟然一个不字都没有说,是早已知晓了此事?或者说,是她深知,就算她说不,也没有任何用途?
丞相夫人却是没有想那么多,她叹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到兰昕昕面前,想要伸手牵住她的手。不想兰昕昕直接躲了开来,后退了几步,一丝嫌弃从她的眸中一闪而过。
丞相夫人的手就那样悬在空中,一时之间,尴尬极了。
兰丞相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随后,兰昕昕入了宫,因其为兰丞相之女,封为四妃之一——兰妃。
珠兰殿外,大雨倾盆。
兰妃看着朱梅,思忖良久,终还是不能判别出面前这人究竟是不是兰桓桓。说是?可是在十年前桓桓就已经被兰丞相杀死了啊;说不是?那为什么朱梅会叫她昕昕姐?
“昕昕姐,你认不出我,也是应该的。因为我戴了人皮面具。”朱梅这样说着,便轻轻撕下脸上的人皮,露出一张美丽的脸蛋来。
在兰妃看到朱梅的真面目时,她再也冷静不了了。
“桓……桓桓?”她的心跳因为紧张而加速,这张脸,是那么的像桓桓!她真的是桓桓吗?可是为什么又要扮成她的侍女侍奉她呢?
朱梅含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兰妃“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抱住朱梅,不,是兰桓桓,痛哭。
“桓桓,你这十年都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好想昕昕姐……”兰桓桓回抱住她,泪水洒落,沾湿了她们两人的衣襟,但她们皆不在意。
姐妹重逢,何须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昔日桃花满树抛,而今银叶随风飘。
姊妹云中相逢日,千里东风一梦遥。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兰桓桓皱了皱眉,拍了拍兰妃的肩膀,告诉她有人来了。兰妃微微一愣,随即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
“何人?”兰桓桓问道。
“禀兰妃娘娘,方才有皇后娘娘的人来见娘娘,被奴婢拦在外面,然后她就给了奴婢一包药,说是可以解您的毒,娘娘您看?”
兰桓桓看向兰妃,却见兰妃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兰桓桓叹了口气,说道:“娘娘让你拿进来。”
闻言,兰妃挑了挑眉,却没有阻止。
小侍女走了进来,跪在兰妃面前,双手托举着一包药。兰桓桓拿起来放在鼻子旁嗅了嗅,释然一笑,挥手道:“你退下吧。”那小侍女便退了下去。
“怎么?”兰妃好奇地问道。
有些不相信,却又有些不得不相信。她呼了口气,道:“这真的是解药。昕昕姐,这十年来我学了些医术,所以我对是不是解药还是能分清的。这个皇后娘娘,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们已经探测不到了。”
这真的是解药?
兰妃愣住,接过解药,看了又看,终是看不出什么。兰桓桓见她如此怀疑,抿了抿唇,道:“昕昕姐,你是连我都要怀疑吗?”
兰桓桓的声音很软很好听,在说这话时,夹杂了一些委屈,更是动听了。
“不,本……我不是怀疑你,桓桓。只是,我实在是弄不明白,皇后她这一次不是想杀了我吗?那她是想要做什么?”兰妃连忙道,她可不想才认妹妹便被妹妹讨厌。
兰桓桓也不明白皇后所图,干脆地耸了耸肩,不明白,那就别去想呗,想多了反倒是给自己添堵!“好了,昕昕姐,先吃了这解药吧,这解药终归是没错的。”说着,她拿过解药,便走了出去。
兰妃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地叹了口气。
十年时间,怎么会过得那么的快呢……
雨,渐渐地小了。雨点像落在鼓面上的弹丸到处乱蹦,清风徐徐,醉人肺腑。
沈璃漠和殁刽正在阴潮的暗室里对打着。安谐儿冷冷地看在眼里,看似旁观,实际是在预测会是谁赢。若是沈璃漠没有胜算,她就会暗中出手,帮助沈璃漠打败殁刽!
“谐儿,我觉得我们时间耽误得够久了。”于琉涟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凉。
“是的呢,姐姐。可是我也不想的啊。”安谐儿听出了她话中的不悦,却只是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无可奈何。
于琉涟一双冷月似的眸紧紧盯着正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良久,才道:“谐儿,你说,那个烷,跑哪里去了?”
烷?哦,是说那个哗谐宫的败类啊。这么久都没进来,肯定是跑了呗。安谐儿厌恶地皱了皱眉,不过暗室太黑于琉涟并没有看到:“姐姐,我怎么知道呢?”
于琉涟叹了口气,她樱唇微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