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人天生有令人厌恶到骨子里的本事,甚至他的声音入耳都恶心无比。
穆淮安是其中之一。
少年抬腿往相反的方向走,没移去半分目光。
男生半边肩膀靠着墙,瞧着前方人影温声噙笑:“这么久没见,许爷不想看看亲手留下的疤怎么样了?”
语气似是最儒雅的绅士,校服衣领也是规规矩矩的,除了眉骨处的疤痕以外,男生浑身上下都透着温柔斯文。
唇瓣泛着弧度,见少年没有停脚的打算,穆淮安摸着眉骨伤疤,极为动听的嗓音慢慢溢出音节:“毕竟它让你坐了牢呢。”
如玉手指抚摸着疤痕从起始至落在眼尾处的终点。
动作顿住,声音陡然拔高:“别人称您一声许爷,还真拿自己当个角了,难怪当年那么傲”
“穆、淮、安。”
一道身影极快掠过,穆淮安眉目微动,却连半分躲闪都没有。
脖颈被人狠狠扼制,后脑几乎钳在墙里。
终于惹得对方出手,穆淮安眼里甚至带笑的。因呼吸不畅嗓音微微有些喑哑,温柔平和之下夹杂了几分残忍的凛冽。
“宁知许,你算个什么东西。”
脸部青筋初显,延伸至眼尾的伤疤有几分狰狞可怖:“你手多脏,你自己不知道?”
穆淮安无疑是疯狂的。
他不断地触碰宁知许的底线,用命跟他玩。
少年的一双黑眸温度尽失,眸底逐渐染上血色,脑海里闪过无数次的想法再次冲破囚笼。
他真的想弄死穆淮安。
哪怕这辈子坐穿牢底,他也想弄死他。
下一瞬间,少年毫不犹豫地摸向裤袋里的折叠匕首。
而随着他这一个动作,连带着校服上衣口袋里露出边的墨镜摔在了地上。
开过刃的刀片泛着银光,威迫性十足地抵在了穆淮安的脖颈。
只需要逼近一寸,便可划破肌肤见血。
看到匕首,穆淮安精致漂亮的脸庞蔓延着至骨寒意。
这人坐过牢,竟然还敢随身带着刀。
半年前也是这样一把刀差点毁了他的一双眼睛。
穆淮安脸色发青,嘴唇都开始泛白,但嘴角的笑意从未消失:“宁知许,你他妈有种就弄死我。”
“弄死你?”少年轻笑,抬手瞬间,泛着银光的匕首堪堪划过对方侧脸,稳准狠的扎在他身后的墙上。
可想而知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力。
匕首刀刃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断折崩裂,只余一截残片钉在墙里。
手背淌血,少年唇边勾着嘲弄之意:“你看看你配吗?”
那种漫不经心的随意的口吻像是在嘲笑穆淮安的失败。
没错。
在他面前,被封为天赐之子的穆淮安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穆淮安两手握拳,依旧在诛心:“配不配的,到底还是有人关注着的。而你,宁知许,你现在还有什么?”
少年嫌恶地松手,手背上的血迹顺着指尖成股流下,似乎是感觉不到疼,眉头都未曾褶皱半分。
“我要是想争,你最好祈祷自己还能剩点什么。”
那种态度无异于将人碾落尘埃。
穆淮安眼里涌动着疯狂的恨意和阴冷。
而少年平静地弯身捡起摔在地上有些变形的劣质墨镜,重新放回衣兜里,甚至不屑再投去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