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大厅灯光泛着冷白,少年长身如玉,气质清冽,两只微握成拳的手停在半空,等着警员给他戴上手铐。
南意在那冰凉的枷锁落在少年手腕上时,跑过去拦在少年身前,哭的嗓子发哑:“不行,你们不能抓他,宁知许没有做错事。他没有”
大厅里的人本不多,这会儿听到声音反而聚过来一些人。
始终站在墙边的南耀业心里不忍,走过来想控制南意激动的情绪:“南意,跟爸爸走。”
南意不肯,哭着挣扎开所有人。
死死挡在少年身前,嘴里只是重复相同的话:“你们不能抓他。”
被小姑娘护在身后的人,微垂眼睑,浓密纤长睫毛轻轻颤抖,遮挡住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他开口,往日清冽干净的少年音此刻喑哑的几乎模糊不清:“南意”
宁知许只叫了她的名字。
只能叫出她的名字。
哽咽的喉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小姑娘在哭,背部线条都在发抖,瘦弱纤细的肩头向身体内部躬起,沉默下来,死死咬住唇,仍是倔强的不肯泄出一声哭声。
她慢慢转身,红肿含泪的眼睛对上少年布满血丝的眸子。
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宁知许,你又要让我走对不对”
她打头哥进了公安局,少年对她说:许爷罩得住,你先回去。
穆淮安在大庭广之下说他坐牢,提他母亲,少年对她说:乖,回家。
回婳城,不辞而别,少年对她说:算了吧,南意。
每次,每次,每一次。
宁知许遇到事情都在把她往外推。
明明自己也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却要倔强扛下所有。
这一次,还是这样。
他跟她好好道别之后,嘱咐一大堆话,又要让她走
南意没有嚎啕大哭,绷着一根弦,保持最后的理智不让他担心难过。可是小姑娘眼泪止不住,滴滴成串下落。
宁知许心脏被攥紧,扼制他的呼吸和心跳。
在两人沉默对视之间,公安局大厅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一男一女着急忙慌而来。
是宁文韬和温澜。
部分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他们身上。
男人立整得体深灰西装,女人也是一套黑白职业装,两人似乎是刚下了会议,风尘仆仆而来,精心打理过得头发都有些许凌乱。
宁文韬注意到少年染血的上衣,以及旁边等着给他上手铐的警员,心情顿时如坠冰窖。
走过去推开他面前的小姑娘,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本来安静的氛围更是陷入死一般沉寂。
宁文韬是用了十足十力道的。
他从来没打过宁知许。
这是第一次。
男人手掌都是发抖的,望着他这个给予厚望的儿子,满脸绝望:“孽子,看看你干的好事,你非要自毁前程吗?我到底为什么会有你这种儿子。”
少年脸偏过一侧,唇角立刻有血迹渗出。
他没动没躲,也没回应半个字。
被推到一旁的小姑娘站稳脚步看到这一幕,听到宁知许父亲这些话,脑海里最后的一根弦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