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朵跟赛妈妈说了声,把二狗要到了身边。
她之前清唱的新词已经被传了出去,诸多文人骚客赞不绝口,她本人又得了赵明轩的青睐,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赛妈妈当然不会拒绝她这种小要求,还买一送一,另搭了一个伶俐的小厮。
“知道我儿心善,只是看不得那小傻子受苦,不过他个傻子也就只能干点粗活,你放院子里养着也就是了。这是旺儿,嘴甜腿快,人面又熟,帮你买个东西跑个腿递个信都好使。”
这旺儿约摸十七八岁年纪,果然嘴甜,赛妈妈一说完就直接跪在纪小朵面前,把纪小朵夸成了一朵花,又说能侍候姑娘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必然忠心耿耿肝脑涂地。
纪小朵知道这其实是赛妈妈不放心她。
玉版毕竟是有过出逃的前科。
在楼里当然不怕,但她现在声名大振,肯定会有出堂的诗会花会酒会,万一再闹什么妖蛾子呢?曲粉一个人怕是看不住她。
她当然也没办法推辞,只能向赛妈妈道谢收下。
反正她的确只是同情二狗的处境,能把他要过来,没那么多人欺负他就好。
二狗也不知道明不明白纪小朵的用意,这会儿旺儿又是下跪又是说好话,他只愣愣站在那里,被旺儿的灵活衬托得越发像根木头。
纪小朵也不太在意。
毕竟只他那张脸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纪小朵这么想着,觉得自己颜控的毛病大概也是没救了。
纪小朵要走了小傻子二狗,在百花楼的姑娘们之间,倒是引起了颇多的议论,尤其是之前与玉版齐名的几位。
葛巾找魏紫闲聊的时候就说到了她,“总感觉玉版病了一场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她以前可不会管别人的闲事。”
说是“病”,但其实她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楼子里当红的姑娘,谁没几个耳目?何况赛妈妈本也有杀鸡儆猴的意思。
魏紫正端详着自己新染的指甲,微微勾了勾嘴角,“说得好像你有多了解她一样,谁知道她以前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模样,又是不是装的?”
“那倒也是。”葛巾应了声。
玉版是雅妓,跟她们不是一个路子,一向目下无尘。葛巾和魏紫偶尔还能互相串个门,玉版若不是在宴席上,连话都不会跟她们多说一句的。
“我觉得吧,什么雅妓,什么清高,什么以文会友,都是放屁。”魏紫毫不客气地说,“不过是没有碰上她想要的人而已。你看到了赵大人面前,还不是连曲都肯唱?说不定是早得了什么风声,投其所好,一下子就粘上去了。”
一提到赵明轩,葛巾心头也不免有点发热,不由得绞了绞手里的帕子,“之前总缠着她那个赵公子,不正是赵大人的弟弟吗?说不定就是从他那里套了话。”
魏紫咂咂嘴,“所以啊,论起不要脸,还是得属她们这种自诩名门之后满腹诗书的人啊。”
“是满腹心机吧。”葛巾附和了一句,顿了一下,又试探地道,“你说……赵大人是不是比较喜欢那种心地良善的?”
所以玉版才突然对二狗发了善心。明明之前那么多年都视而不见的。
魏紫这才把目光从自己红艳艳的指甲上收回来,斜了她一眼,“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葛巾打了个哈哈,“那也得有机会在赵大人面前才行啊。”
魏紫慢悠悠道:“柳太爷的牡丹花宴,想必赵大人是会去的。”
柳家是邵州世族,根深叶茂,哪怕是朝廷官员,一向也对他们多有仰仗。
柳太爷是上一任族长,最爱名花和美人。柳家子弟人才辈出,他早早卸了任,专心打理一园牡丹,如今倒成了邵州一景。每到牡丹盛开,都会举办赏花盛宴,邀请邵州各界名流。当然向来也少不了百花楼这几朵活色生香的牡丹花。
赵明轩初来邵州,正是要和当地世家大族打好关系的时候,这牡丹宴就是最好的机会,他当然会去。
葛巾不由就喜上眉梢,在魏紫这里也坐不住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告了辞。
魏紫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哼了一声,不屑道:“蠢货。”
曲粉这会也正跟纪小朵说起柳家的牡丹宴。
“春天的牡丹宴,秋天的花魁大选,算是邵州所有青楼每年最大的两场盛事。每个姑娘都铆足了劲,只求能在牡丹宴上露脸。若是表现出彩得到那些出名的先生公子的点评,就可以万众追捧,身价百倍。”
那不就跟前世那些选秀节目一样?纪小朵这么想着,看了看自己刚写完的一页字,不太满意,直接丢进火盆里烧了,又铺开一张新的纸,继续写。
其它的才艺她暂时可以不管,写字还是要练起来的。反正她现在有的是时间,也没别的事好干。
现在她这手字跟原来的玉版相差还有点远,所以这些练习她也不敢留,统统都烧了。
曲粉是不识字的,也不知道自家姑娘这写了烧烧了写是在折腾什么,但跟着纪小朵这么久,也学会了只要她不闹出格的事就随她去,这时也就是一边磨墨一边继续跟她讲牡丹宴的事。
“我们百花楼的当红姑娘都以牡丹为名,每一年牡丹宴,柳家都必请我们的。去年魏紫姑娘跳了个舞,柳公子还给她写了首诗呢。”
诗的具体内容曲粉说不上来,但魏紫的行情从那之后就好了很多。
曲粉跟纪小朵说这个,当然是希望她早点准备起来。不要说一举夺魁,至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