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丐瘸子突然翻脸,那郑二孬与李三沓子先是被这瘸子脸上冷冰冰的神色吓得倒退了几步。
紧接着两人却想起此人腿上有残疾行动十分不便,于是相继露出狰狞之色,从地上捡起两只干枝,要给丐瘸子教教说话的规矩。
孰料那丐瘸子看见两人要动手,却十分不屑得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接着用左手在衣襟上随意一拍。
待手掌再翻开来时,那上面竟多了一只大螯青黑,高扬着一条血红色的蛰尾,还不停发出“嘶嘶”声响的青蝎!
见丐瘸子掏出毒物,那郑李二人登时就被吓破了胆,这手中的木棍“咣当”两声全都落了地。
这时就听丐瘸子冷哼一声:“哼,就凭你们这两个脓包怂货也想伤害花子爷的法体?
实话告诉你,花子爷养的这只青螯赤尾蝎的蝎毒见血封喉中者立毙。
要不是花子爷嫌处理尸首麻烦,又怕弄脏了爷晚上睡觉的砖窑,这才破例给你俩留了一条小命,要不岂能容你们活到此时?”
说罢,那丐瘸子看也不看郑李两人,将身子向身后砖窑墙上一倒。
“现在还不趁着花子爷的念头没改,赶紧给我夹着尾巴滚?!”
那郑二孬与李三沓子闻言如蒙特赦,连句场面话都不敢说,一转身就跌跌撞撞得跑出了砖窑。
“当时小人两个实在是怕得不行,因此就没敢跟旁人提这丐瘸子的事情,连他教的赢钱法儿也不敢去用。
然而那几日小人们的手气竟是如此之臭,牌九骰子马吊划拳赌纯浑押大小就没有不输的,没多久就把药铺吴掌柜退给丐瘸子的那包银子给输完了。”
见输光了身上的银子,那郑二孬与李三沓子凑在一起一合计,觉得还是硬着头皮用一用那丐瘸子教授的赢钱法。
不然再这样输下去,怕是连裤子都要脱下来送去当了。
就这样,那郑二孬与李三沓子用丐瘸子送的引虫葫芦在郊外抓了一只三四寸长的大守宫。
经过一番吆五喝六得划拳再加上郑二孬许诺赢钱之后匀给七成份子,李三沓子这才颇不情愿得用手捏起那只在葫芦里焦躁打转的大守宫。
这人先用劲攥出守宫尿来拍熄了身上的阳火,接着便一闭眼,将大守宫塞进嘴里,囫囵个的吞了下去。
据郑二孬供述,那一回李三沓子在吞下守宫之后,不多时就开始浑浑噩噩得犯迷瞪。
见此情形,郑二孬赶紧将李三沓子掺到戏班子租下的民房内躺下,而后就厚着脸皮去缠戏班的周班主,死说歹说终于从其手中预支了下半个月的月份银子。
怀揣这一钱银子,郑二孬先是冲双掌间吐上一口吐沫,兴奋得搓搓双手,接着就兴致勃勃得含起那枚能通灵的铜钱上街去赌马吊了。
别看郑二孬表面上信心十足,其实他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得打鼓。
这魂魄出窍那是神仙才能会的法术,他李三沓子一个凡人仅靠生吞一只守宫就能做到?
再说这天上各路神仙多如牛毛,可世上又有几个凡人听过神仙开口讲话的?
那魂魄出窍的李三沓子到时能不能把对家的底牌及时告诉我呢?
然而就当郑二孬摸过七八张竹牌之后,突然就觉得脖颈后面一阵酥酥的麻痒,紧接着耳后就传来几声低语。
“你上家做的是万子,对家和下家吃的都是饼子,这局你做索子就万无一失。”
见李三沓子果真能“出言”提示,这下可把郑二孬美得有些找不着北。
在李三沓子的提示下,郑二孬这一局很快就做成一副大牌,一举就从对家那里赢了七八钱银子回来。
然而世事往往都乐极生悲,就在郑二孬连续和几把大牌,一时风头正盛的时候,一直在他耳后出言提醒的李三沓子却突然没了动静。
这下在李三沓子指点下赢得顺风顺水的郑二孬一下就慌了神,放下这张又拿起这张,反反复复得举牌不定。
最后他在下家“你到底还打不打”的催促声中胡乱丢出去一张竹牌,这一下……可就点了炮了。
离开李三沓子的指点,那郑二孬是越打越不顺,几乎是每把都放炮,很快就将方才赢来的银子又输了一大半回去。
眼看兜里的银子越来越少,可身后李三沓子就和变成石像一样一声不吭。
郑二孬顿时急得就像一只热灶上的蚂蚁,心想自己要是再把周班主预支给自己的月银给输掉,那短时间内都别想再借到银子扳本了。
常言道:人急生智。
郑二孬这一急之下,竟然“吥吥”连声放了三四个熏人欲呕的臭屁。
这才得以在上下两家“你这个腌臜东西,要跑肚赶紧去后院茅坑里蹲,不要屙在裤裆里埋汰我们”的抱怨声中逃局而出。
然而就在郑二孬垂头丧气得往戏班驻地赶路的时候,耳后突然就响起李三沓子的声音。
“怎么这么快就散局了,这回你赢了多少?”
一听李三沓子出声,郑二孬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沓子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真是把你郑爷给坑惨了,你刚才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谁知李三沓子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不紧不慢得回道。
“方才见你连和了五六把大牌,我就寻思着去附近逛逛,也好让其余三家也能和上几把牌。
免得再和上回一样,被牌庄当成是出千,回头再给你赶出来。
我在附近转了两圈,就瞧见后院厢房内赌坊主人新纳的小妾正在往澡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