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定下了,他杨大胆要和酒坛怪手隔盅猜枚!”
只见一个满脸热汗的汉子推开身前众人,奋力从酒棚中挤出出,接着就奋力冲着酒棚外扬声大喊道。
只是喊完这句,那个汉子又迟疑着搔了搔脑门,这才吞吞吐吐得接上后半句:“看意思……好像是杨大胆他坐庄?”
乍闻之下,棚外人群当中的孙三和赵七顿时就一呆,前者还犹自不肯相信的回问一句:“什么?二小子,你可瞧仔细了?那杨大胆果真是要坐庄猜枚?”
“三爷,错不了!二子我瞧得真真的!的确是隔盅猜枚,那酒坛怪手都把酒盅骰子从坛子里取出来递给对面的杨大胆……他杨大胆面前是酒盅,那酒坛怪手面前是写着大小字样的白纸,如何不是杨大胆坐庄酒坛怪手猜枚!?”
一听那二小子将酒棚之内的情形逐一描述,那孙三顿时就面露喜色,扭头冲着身旁面如土色的赵七狞笑道:“赵七!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这却是他杨大胆作死,可怨不得俺们了!”
孙三他话音刚落,周遭围观的淘金客顿时就爆发出一阵阵暴喝,接着便纷纷伸手入怀,将自家沉甸甸的钱囊掏出来,争先恐后得扔在案板白纸上写着酒坛怪手这一端。
书中代言,这‘隔盅猜枚’就是用三枚六面方骰子,一个带着底下托盘的酒盅,用酒盅装骰子摇点,再以隔着酒盅猜其下骰子点数总和大小而定胜负的一种博戏,九点以下为小,十点及以上为大。
对博双方,一为庄家摇盅做局,一为闲家下注猜枚……猜中闲家既赢,不中则负,胜负一眼可见,真是干净利落,简单明了!
那么为啥看热闹的淘金客都认为杨从循他这次必输无疑,从而纷纷将自家全部赌注都下在酒坛怪手这边呢?
还是因为‘隔盅猜枚’这种玩法实在是太过简单,简单到当局者想要弄鬼出千都无处下手:庄家摇完,这酒盅就搁在地上等闲家下注……连手都撒开了,又怎么搞鬼作弊?
在孙三他们想来,杨大胆他如想赢,最好的方法就是玩马吊或者牌九,事先在身上藏好几张竹牌带入场中,然后趁酒坛怪手不备,悄悄将手上摸来的牌换了,如此方有只赢不输的把握。
这‘隔盅猜枚’不纯看脸么?你杨大胆有什么把握一定能赢这个怪模怪样的酒坛怪手?
怪不得将自己的赔率定的如此之低,原来是想借外场坑俺们的钱,此番定不能让这厮如愿,一定让其一赔十一,输的清洁溜溜。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孙三他冲着身后众人一使眼色,登时便有几个汉子,从人群当中争先恐后得挤出来。
就听孙三一声吩咐:“你们几个,把这赵七,还有那几个当托使诈的都给咱看紧了;免得被他们跑了,咱再找不到人要账!”
说完,孙三转身冲着面如土色浑身筛糠,额上汗出如浆的赵七阴阴一笑,而后指着身旁案板上堆积如同小山一般的钱囊:“好个一赔十一,俺倒要看看,你赵七最后拿什么来赔!”
说完,孙三他探手入怀,摸出一小把铜钱往案板上写着杨大胆的那一头丢下:“别说咱孙三不够朋友,这些钱权给你赵七买条裤子,免得你到时输掉了裤子,再露出**来丢人!”
孙三他刚得意洋洋得说到一半,突然就从酒棚之中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呼,接着便见先前那个二小子满头大汗得挤了出来:“真是活见了鬼,那杨大胆居然赢了,酒坛怪手下注买大的那锭银子,已被其收入囊中!”
这一惊天噩耗传来,方才那些将全部身家下在酒坛怪手那边的淘金客,连同先前志得意满的孙三全都如遭雷击,将双眼瞪得一对铜铃也似。
这时就听人群当中传出几声已不似人声的癫狂大笑:“哈哈哈哈,老天有眼,俺赵七今日可算是发达了!”
就见赵七他猛得推开摁住他的那俩汉子,而后从靴筒里拔出一把半尺来长的短匕,擎在手上四下一挥,将周围几个汉子全部赶开,径直奔向那堆着无数钱囊的案桌。
只见赵七他瞪着一对血红的眼睛,使出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得喊道:“想不想拿回自己下注的钱?主人家有言在先,这外盘赢的钱里边有咱赵七两成的份子!七爷这对招子是雪亮的,待会儿是谁帮着七爷一起看场护注,七爷分得的那两成里边就有他一份!都别跟七爷耍心眼儿,不然七爷就让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当听到自己输掉的身家居然还有望拿回一部分,那些下错了注的淘金汉子就跟溺水之人捞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个个得跟着一起张嘴大喊道:“都听七爷的,这案上的钱谁也不许动!不然就要给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当听到自己身后领的那几个汉子中间也有人跟着赵七他们一起,势如疯癫般得放声大吼,孙三仰头长叹一声“大势已去”,接着便垂头丧气得抱头蹲在一边不说话了。
看到这里,诸位看官也许会好奇杨从循和胡三两个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赢了那个藏在酒坛当中的魖。
说起来其实很简单,杨从循他先拿起装骰子的酒盅与托盘,托在手上轻轻摇了两下,而后将酒盅掀开一条缝,偷偷向里面瞥了一眼,这才将骰子酒盅与托盘,全部交给一旁正嘿嘿奸笑的小狐狸手上,任其也摇上两下,这才把酒盅扣在地上,让对面的魖猜点数大小。
这‘隔盅猜枚’只规定这摇完的酒盅,在放下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