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董家庶长子董大琅去正门处给亲爹董天放送行,不想他爹却带着那个一向与董大琅不对付的董二柱从日常堆放杂物的耳房中走了出来。
前文里讲过,这些大宅门里的嫡庶长幼之争,那真叫一个鲜血淋漓,就算你不去找别人的麻烦,那人也会寻机咬你一口。
董大琅由于生母身份的缘故,一向不受亲爹董天放的待见,更是异母兄弟董二柱的眼中钉肉中刺。
一见自家亲爹明显将一桩机密亲授给弟弟,很是心酸吃味的董大琅忍不住就在心头腹诽几句:“我这爹爹未免也太过偏心,须知俺董大琅也是你的亲生骨肉!”
然而腹诽归腹诽,董大琅终究还是没有将不满之色挂在脸上的勇气。
眼见亲爹和弟弟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董大琅思忖再三,终究还是满脸堆笑得迎了上去:“爹爹昨日方才还家,怎的今日就要出门?莫如在家多歇息两日,养养腿脚也好。”
谁知董大琅这记马屁却拍在了马腿上。
这边话音刚落,董天放就一吹胡子,恶狠狠得瞪了董大琅一眼:“你爹我哪一年不是大半年都在路上奔波?吃不得鞍马劳碌的辛苦,就不要投生在董某这等行商家里!不中用的家伙,滚开!”
只见董天放伸手将目瞪口呆的了董大琅一推,领着身后那个见着兄长吃瘪,此刻正用手掩着嘴吃吃窃笑的董二柱,脚步不停地往门口去了。
却说被亲爹劈头盖脸训斥一通的董大琅呆呆地站在原地,这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终于恨恨一跺脚:“说俺不中用?行,那就让你看看俺到底中不中用!”
原来这董大琅因为打谱要和嫡亲弟弟争宠的缘故,这些年一直与道上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物有些来往。
在董大琅看来,将来董家的商队九成是要交给自己那个弟弟来打理。
日后自己要想从中董家的家业中分得一杯羹,而不是被人像垃圾一样丢出门外,那就得有些别人离不了的本事才行。
董家,终归还是吃白道这碗饭的,像那些干犯忌讳的东西一般都不太敢碰。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些年经由董家商队,前后贩运出一千多石咸盐……这其中多少是质次价高的官盐,多少是见不得光的私盐?
怕是连董天放自己也说不清楚。
既然已经湿了鞋,那就不要再带着层遮羞布!
从今往后,董家商队不但要贩私盐,更要贩那些更招忌讳的东西……比如各大山寨都稀缺的刀枪伤药。
伤药这东西,不仅一本万利,更可以交好山上的土匪溜子。这样今后董家商队赶路之时,也能更加安稳不是?
正是打谱要成为董家背后那个与黑道暗中联系的枢纽,这些年董大琅可没少交接江湖上那些三教九流之人。
好巧不巧的是,董大琅最近刚从这些人口中得知,有一伙颇有来头的走山客最近在上山猎捕珍奇山兽时突发内讧,最后不但死伤了好些老山客,还让陷阱中负伤的‘珍兽’给跑了。
董大琅毕竟是董天放的亲生儿子,虽然挺不受亲爹的待见,可要是连商队上回去的哪里都问不出来,那就有点过份了。
‘上回去得是僻处大山之中的李家村’,‘父亲刚刚返家就马不停蹄地再次独身出门’,‘老山客手中刚跑掉一只珍兽’……
这三个条件凑到一起,就不难想到,那只受伤跑路的珍兽应该是栽在了李家村猎户手中。
而董天放则是假借往李家村贩货的名义,悄悄验过那只珍兽的货……此番出门,正是去找脱手俏货的门路。
在董大琅看来,董天放适才和董二柱进僻静耳房面授机宜,八成就是在授意董二柱算准日子,等自己这趟油水十足的买卖做完,再把李家村猎到珍兽的消息……悄悄走漏给那帮栽了大跟头,眼下正暴跳如雷的走山客!
这生意场上无父子兄弟,吃了东家再吃西家也是常事。
只要在采山客得知这只毕方下落时,董家已经将这趟生意做成,白花花的银子落袋平安,那就万事无忧,自有李昶等人去顶雷。
咋说采山客也要和贩运山货的客商打交道,没有十足必要的理由,绝对不会冲着董家这样居中奔着介绍的掮客下手。
“李家村的珍兽生意要接,可那些有来头的走山客也是群得罪不起的爷爷。这手过墙抽梯真使得好俊。只是爹爹,你的如意算盘此回八成要落空了。”
这董天放越是重视这桩买卖珍兽的生意,那么谁搞砸了这桩生意,自然也就越招董天放记恨。
这要是不从背后帮董二柱出一把‘力’,怎对得起往日‘兄弟之情’?
于是,董大琅就自以为是地将李家村猎到走山客‘珍兽’的消息,通过自己往日缔造的门路,悄悄散布了出去。
只要走山客抢在买卖成交之前找上李家村,届时可就有热闹瞧了!
“不管董兄弟你信不信,当日李某再三约束手下,严令其只许劫财,绝不许伤人。然而……”
在李簜想来,李昶一行的干粮水袋里已经被自己下了足量的巴豆与令人手足瘫软无力的麻药。
当与人拔刀过招之时,这血行周身的速度一快,那药劲登时就得被催发,届时李昶等人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自然就任取任怨了。
然而出乎李簜意料的却是,在牯牛寨的好汉合围住李昶一行之前,就已经有对头抢先下手对其发难了!
想必诸位已然知道,这些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