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歌怔怔地看着洛天眉心那颗如宝石一般蓝湛清澈的眼,再看看他不知何时变得如墨一般深蓝的眸,眉间滑过许许多多的复杂。
所以,倒底还是合了啊。
罢了罢了,这些事她纵是知也管不了,既如此一切便由着去吧。
“无妨。”她淡淡应了一声,回眸看向羌棣。
洛歌微微皱眉。
这羌棣气息不大稳,有地阶高层大圆满突破的趋势,却又时而落到中层。
而且……
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唔,被铃铛吵的头疼,算不了算不了,不算了。
“三目族的后裔?”羌棣挑眉,眉间滑过一抹轻蔑,“那个只会卜卦的垃圾种族,也配有后裔遗存于世么?”
洛天缓缓看向羌棣手中的弑神枪,唇畔勾勒:“一只低贱的妖族,做了他人走狗也配心高气傲?”
姗姗而来的水泽空:“……”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厮和那臭丫头不愧是姐弟,毒舌一个比一个强。瞧那羌棣,脸都绿了。
啧,惹不起惹不起。
“你管得着吗?”羌棣面若冰霜,挑着弑神枪冲向洛天。
洛天握住绝命戟,推开洛歌迎面而上。
与此同时,一把青色长剑破空而来,俯冲下去,剑尖直奔羌棣。
“云凡君,快压制住羌棣,他今天情况不对!”水泽空一步跃来,落到祁酒身旁,面色沉沉地看着羌棣。
他与羌棣的恩怨在许久之前便结下了,那一次他若不是被花霓裳给救下,现如今只怕已是成了一捧黄土。
若是没有羌棣和那群人,她那么小,也便不会断魂绝命!
多年来他一直同那些人和羌棣势不两立,今儿碰上,必是要好生打上一架。只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羌棣有些异样。
祁酒侧眸看到水泽空,忍不住微微一笑,凭空而坐十指抚琴。
“铮铮铮!”
嘹亮琴音踏空而来,带着肉眼可见的音波扫飞奔过来欲帮着羌棣的人,而后轰中后者腹部,只一瞬便将他禁锢住。
羌棣面色一变,感受到体内的力量在不断消失。他白了白脸,眸子里暗潮涌动,却仍是紧紧抓住弑神枪,意图做个拼搏。
“就是现在!”
水泽空反手挥出一剑,方才斩出落到羌棣身上,却不料后者竟是化作一道白雾消散开去。
与此同时,洛歌身旁出现一道黑影,正是那消失的羌棣!
“哈哈哈哈哈!无知小儿也敢与老子打斗?!一个吃了禁药的分身也能将你们哄骗过去,当真是些初生牛犊!”羌棣一枪刺穿洛歌的琵琶骨,伸手夺过失了光华的木灵珠,纳入怀中再将后者狠狠朝着江畔抛过去,“去死吧!”
他立在半空,忘形大笑。
祁酒愣愣地看着那斗篷少女从自己身侧飞过,在他迅速收了琴要抓住洛歌衣角时,发现两柄长剑从不远处飞来。
一柄稳稳地接住洛歌,一柄刺入了疏忽大意的羌棣后背。
刹那间,血花肆意绽放,从天飘洒!
拔出长剑朝地上狠狠扔过去,元气大伤的羌棣口吐鲜血,捂着心口低头看向那施展奇异步伐遥遥而来的两个少年,眉间闪过一抹懊恼与阴鸷。
净顾大笑,一时得意忘形了。
“洛姐姐!”
龙不离召回刺入羌棣的紫阳剑,过去就要一把抱住落在长安剑上的洛歌,却不料被祁酒伸手一把抱住,为之运输灵力起来。
眸子微微一黯,龙不离转身与轩辕云景站到一起,冰冷的面上俱是燃起一缕怒意。
他二人同时起剑,剑法吟出,一时间虚影顿现,龙啸凤鸣!
水泽空伺机而上,抓着重黎祭出一道剑阵,重重锁住羌棣。
离螭与祁灼一人舞剑一人舞扇,只不消须臾便将他者给收拾的一干二净。
于是江畔尸体遍布,血流成河。
至于那踏空而来的黑衣少年,此时此刻正愣愣地看着偎在祁酒怀中,气息奄奄的洛歌。
洛天眼底是前所未有的安静。
只是谁都可以感觉到,那安静底下所蕴藏着的滔天愤怒——还有杀意!
两手握拳,绝命戟阵阵长鸣,似同主人一般愤怒起来。
“我的姐姐,谁都不可以伤害——谁都——不可以!”
墨蓝色的眼底爆出一抹精光,洛天纵身一跃,一股磅礴浩荡的灵魂威压顿时散发开去。
众人俱是面色一白,包括羌棣。
这股威压,较之先前的那一股,虽然弱了许多,却也非他们可以媲美的。瞧这模样,不是寂灭之境,便是天阶魂神大圆满了!
此时此刻,羌棣的心头竟是升起一缕恐惧来。
这厮若是朝自己攻击,那么他必定没有招架之力。他不能死,他不能死!
对了,他还有那个!
水泽空捂着心口深呼吸,看着半空蓄力的洛天,唇畔微微抽搐起来。
这厮儒儒弱弱,原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三目族千万年来流浪凡界,竟然还能有这般恐怖的实力。瞧这小子,年纪轻轻便是起码天阶的水准,这叫他这号称天才的落泽双杰甚是脸疼啊!
洛天眼里凝聚出一缕无人见到的黑气,反手挥出绝命戟,一道惊人的灵力呼啸而去,直破开羌棣衣裳,击中了心口!
“噗!”
又是一大口鲜血吐出,被剑阵禁锢的死死不能动弹的羌棣面色又白了好几分。
他看着那个少年凭空,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有那么一瞬,他脑海里想